一句话钓足胃口。
于栎臣眼睛都发亮了,抿了口咖啡:“详细说说。”
眼见着鱼儿上勾,余织织假装随意道:“阿景最近在接触一个案子,原告那边狠话是放了,但一直也没见上诉,大约是担心付不起律师费…”
于栎臣一拍桌子,心急道:“让他找我呀,我不要钱!”
余织织差点笑出声,急忙抬手挡住咧开的嘴唇。
她说:“我不认识原告,他是魏凌的熟人,现在在二院住院治疗…”
于栎臣眼睛又亮了几分:“魏凌的熟人?呵呵,来,余织织,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姓甚名谁住几号病房,你这个月的营业额我包圆了!”
余织织顿时笑靥如花:“一言为定!”
然后于栎臣简单了解了一下案情,便急不可耐地匆匆离开了。
余织织望着吧台剩下的大半杯咖啡,眉头微蹙。
可惜了她的咖啡,她想,但比起这个,她宁愿于栎臣乘上火箭光速抵达医院。
-
过了一会。
余织织清理好台面,便把于栎臣已经赶往医院去见吴根的消息告诉了季景临,没多久,她便收到了回复,季景临说他正载着魏凌去医院。
余织织得知后,一时担心魏凌反悔,一时担心季景临冲动,一时担心郑晓受激过度,整个人坐立不安,连卢璐都明显察觉出了她的异样,于是她索性不留了,谎称有急事挎着包一阵风似的离开粟格。
不多时,她赶到医院,循着记忆的路线来到病房。
屋内只有郑晓一人,她正坐在床上安静地看书,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撒遍屋内,几缕明亮包裹着她温柔的脸庞,衬得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屋内很静,静得连书本翻动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余织织就这样静静站在门口,不忍踏足破坏这份美好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走廊传来脚步声。
余织织心下有了猜测,一侧目,季景临和魏凌并肩逆光而来,印证了她心中所想。
她鬼迷心窍地抬手比了根食指在唇间,“嘘”了一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微蹙起眉头,一脸疑惑,余织织看着两人,恍惚间觉得他们的脸从未有过的神似,噗地笑出声。
声响无一不传入了屋内。
郑晓这才发现了门口的余织织,刚搁了书签放下书本,抬眸又看见季景临和魏凌出现在了余织织身后,两人高出她整整一个脑袋,棱角分明的脸颊一览无遗,郑晓看着他们,看着看着,突然笑容僵在脸上,眼波微荡。
仅仅是一瞬间,她又莞尔:“你们来了啊。”
余织织率先踏进房内:“是的,阿姨,我们又来打扰你了。”
季景临跟在身后,喊了声“妈”。
然后是魏凌,他疲惫的双眸缓缓开合,嘶哑地喊了声“阿姨”。
郑晓的视线在季景临和魏凌之间徘徊,笑着说:“你们工作都忙,不用特意过来看我,我在这里被照顾的很好。”
季景临张了张唇,眼底有些犹豫,半晌,似是下了决心,说:“妈,我们今天来是有事要找你。”
郑晓:“有事找我?什么事?”
季景临和魏凌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把一旁看着的余织织急得差点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再拖下去,等公安机关到丰运小区,魏正早跑没影了!
于是余织织心一横,坦言道:“阿姨,我们落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在这里,所以今天特意来取。”
郑晓:“是什么东西?护工已经打扫…”
季景临:“是条手链。”
余织织:“是用黑红两股线编制的。”
魏凌:“是我的。”
郑晓瞳孔逐渐放大,眼睑、嘴唇、甚至双颊的肌肤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她张了张嘴,半天也没发出一个音节来,只有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纹路一路滑落到了嘴角。
余织织低了低眉:“阿姨,我先出去了。”
无人回应她。
但也不需要谁的回应,她对着郑晓的方向礼貌地躬了躬身,然后转身离开。
跨出屋子时,她特意带上了门。
-
余织织坐在屋外长廊的休息椅。
聚精会神地,像个忠诚的守卫者。
过了没多久,季父出现在长廊,余织织连忙迎了上去。
她站在他身前,断住了他前行的脚步,她微笑道:“叔叔。”
季父眼底有些戒备,他的目光掠过余织织头顶往后探去,开门见山道:“是谁在里面?”
余织织坦言:“是季景临和魏凌。”
季父脸色黯了几分,乌黑的瞳孔在眼眶转了几个来回。
而余织织仰面大方地盯着他,她在他的眼神里读到了担忧。
“叔叔不用担心,阿景是个有分寸的人。”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