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泽只淡淡应一声,松开她去换了套轻便的衣服,他似乎不愿意与她多说温家的事情,于是她在想,那次绑架她的会不会是温家?她没与人结过仇,这么恨她的,除了温家她想不到第二个,而温家想要对付她,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亚信最近股价暴动,闹得纷纷扬扬,是不是顾凌泽在操纵这些呢?
她忽然又摇摇头,怎么会呢,温家和顾家交情很深,不会这么容易关系破裂的,她哪有那么重要,加上绑架案还在审,那几个绑匪并没有透露幕后主使,温家做事,不可能这么蠢落人把柄,而且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就算真是温家做的,恐怕顾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会为了她和温家撕破脸皮呢。
她走到顾凌泽背后,圈主他的腰,开玩笑似的问:“顾凌泽,不会是你在对付温家吧?”
顾凌泽回身定定地看着她,笑了笑,目光又清冷又温柔。
她喜欢他看她的眼神,温柔清冷,却暗藏缱绻。
“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
“啊?不会是真的吧?”她吃惊地问。
顾凌泽叹气,说:“没有,我没插手。股市本就有风险,这点风浪温家还不至于垮台,昨天顾董还和温董相约打高尔夫,再说案子还在审,没有证据表明温家是幕后黑手,你想什么,嗯?”
时听松了口气,道:“原来如此,那就好,不是温家的话应该就是我比较倒霉刚好被不法..分子盯上了,以后我出门还是乘地铁吧,还得再买瓶防狼喷雾才行。”
“要不去考个驾照,给你买辆车开开?”他笑。
时听摇摇头,“不要,我有开车恐惧症。”
顾凌泽无奈地抬手替她拢了拢头发,“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恐惧症?你自己杜撰的?”
她扑进他怀里,笑着说:“你就当我是懒吧,我比较四肢不发达,一定被教练骂死,我还是不学了。”
顾凌泽抱紧她,细嗅她身上的香味,茉莉花香,幽静淡雅。
“我娶了一只小懒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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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听以为时光会继续温柔下去,但事与愿违。
腊八节那天刚吃过晚饭,顾庭礼就把顾凌泽叫去书房谈话,具体他们俩谈了什么,无人知晓,书房的门紧闭,连阿姨送茶进去都被顾庭礼炮轰一顿。
顾庭礼这个人做生意毒辣比温家更甚,但他不是野蛮人,对待家里的保姆阿姨从来和善,那天如此动气,怕是和顾凌泽之间爆发了什么激烈冲突,但那天却没人听见吵架声,只偶尔从里边传来一两声杯子碎裂的声响。
谈话总共约半小时,不长,但那天的最后结果是顾庭礼摔门而去,顾凌泽亦是满面冰霜。
那天顾凌泽和时听没有在顾宅度过,他带着她去了酒店,一连几天没再带她回过顾宅,挨了几天后,顾凌泽带她去老爷子家里吃了一顿年夜饭,老爷子一反常态没有呛她,但一双布满风霜的眼睛却刻着寒意,那是排外的目光,这令时听不寒而栗。
从前的老爷子虽然谈不上多喜欢她,但他不会用如此冷漠的目光看她。
第一次在青州过年,时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过年应该喜庆,她却像被人从喉咙里灌了一盆滚烫的岩浆,快喘不过气。
年后顾凌泽很忙,几乎每天都加班,他早上七点半出门,晚间归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也越来越不固定,有一次他回家时,时听迷迷糊糊醒来已经是半夜两点。
他很久没有和时听说那些温柔的话了,也许是工作很忙,也许是事业上遇到了很多阻力,时听不懂他工作上的事情,所以只能安安静静地陪他,从不过问。
那天她说周末想一起去看电影,顾凌泽只是淡淡应一声,让她找孟昭陪。
一开始她觉得他是因为太忙才忽略了她的感受,可后来这样的时刻越来越多,他渐渐变得没有以前那么纵容她了。
有时候她在想,顾凌泽是不是对她有些厌倦了?
人人都说七年之痒,可真正挨过七年的人又有多少?
在一起的不一定还相爱。
她悲观地想,也许顾凌泽已经不怎么爱她了。
肢体接触骗不了人,白天他去上班之前,她从身后抱住他让他路上小心,他却只是淡淡应一声就离开,而以前,他会转过身亲她。
可那晚,顾凌泽的疯狂又令她觉得是她自己多想了。
那天是君源资本的酒会 。
没有去酒店包场子,只用两间打通的会议室布置,来来往往都是些精明之人,这种场合原本时听是不该出现的,她不擅交际,可那天顾凌泽出门之前把一份文件落在家里,她于是给他送去。
雨很大,她打着伞到君源的时候衣服已经湿了大半,春寒料峭之际,她冷得直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