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幽深的眸在触及她的那一刹那，绽放出绚烂的光芒，如同一场盛大的烟火，只为她开。
唐兮微愣，怔怔望着他。
芈婳姵的舞衣骤然挡住他们相交的视线，起舞的长袖在空中旋转，她还在舞，身姿在场内不停的变幻，他们的目光也时而交汇、时而被阻断。
灯光幻灭，光影璀璨，世间万物，仿佛只余下他们。
“别看了。”清冷的声音骤然在耳畔响起，唐兮回眸，看向身侧的裴恩琼。
“眉目传情传的这么明显，你们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裴恩琼看了眼她身后：“俞九川都端详你许久了。”
唐兮秀眉一挑，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怕什么，反正他也知道我和简迟瑾的关系，想看就看呗。”
裴恩琼无语，强调道：“可他不是看‘你们’，而是只看’你’！”
“有区别？”唐兮看她，不解蹙眉。
裴恩琼被她一噎，平息了片刻，字斟句酌：“我感觉俞九川对你有些不同寻常的想法。”
两人就坐在唐佑身后，她们的对话，毫无遗漏地落在唐佑耳朵里，闻裴恩琼此言，唐佑眉心一蹙。
唐兮并未多想，直截了当道：“因为我长得好看。”
俞九川曾毫不遮掩地表现出对她这张脸的喜爱。
裴恩琼又被她噎了一下，一时无话可说。
思忖许久，她缓缓道：“你还是留意些，那人心思深重，小心再着了他的道。”
“知道了。”唐兮道，态度很认真。
裴恩琼既然关心她，她自然要承下她的心意。
芈婳姵一舞毕，望着凤启洲，气息有些不稳，胸口起伏，尽量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该大煜的小姐们上场了。”
“自然。”凤启洲目光从大殿众多女眷的脸上扫视一圈，“谁想先来？”
没一个人站起来，气氛很冷。
芈婳姵轻嗤，讥讽了一声，“你们不是要赖账吧？”
第261章 皇后当众献舞
这话惹恼了凤启洲，俊美的脸瞬间黑下来，睨着她，“婳姵公主放心，朕说到做到，”视线再度落在场中不识抬举的众女眷脸上，“谁来？”
依旧无人应答。
哪怕是俞珉，此时也是冷眼瞧着他，眉目中是难以掩饰的嫌恶。
飞斜入鬓的眉不悦的蹙起，凤启洲的眸再度落在殿中央的唐兮身上，正要开口，右手第一个座位上的简迟瑾站起身。
“微臣以为，要想让众人踊跃参与，需要一个表率，”简迟瑾幽幽看向对面的俞珉，“俞家的俞册宝小姐，日后既然要做皇后，就应该起到带头作用。”
坐在俞珉身后的俞册宝脸色一变，她日后是要母仪天下，当众献舞这等丑事，她如何能做得。
凤启洲却觉得简迟瑾此言甚为有道理，也看向俞册宝，“那皇后就做个表率。”
俞册宝不可置信。
哪有皇帝逼自己的皇后给自己的臣子献舞的？
这让她以后如何管理后宫，如何服众？！
她将求助的视线投到面前那道伟岸的身躯上。
“太师……”她低声唤道。
太师一定可以帮到她，只要太师开口，皇帝一定会听他的话。
俞珉没动，俞九川却率先转过身来，眉梢微挑，笑不达眼底，“没听到皇上让你起来献舞吗？愣着做什么？”
俞册宝眼眶瞬间湿润，心底里依旧不情不愿，却知道凭自己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只能站起身，顶着众多道目光，走到殿中央，艰难开口，“皇上，臣女演奏一首琵琶曲。”
“好啊。”凤启洲抚掌，满眼期待，“去，给皇后寻一把琵琶，”还特意叮嘱，“要最好的，最贵的。”
不肖片刻，琵琶就送来了，是不是最贵的，唐兮不好判断，但俞册宝弹出来的音调，却是极好的。
在来贤昌伯爵府之前，任桑在这方面还请人给她做过专门的训练。
她舞学的不错，会跳很多种，包括芈婳姵方才跳得胡旋舞，但在乐器方面，她就学得有些艰难，将近一月，她只学了三种，其中便包括琵琶，却没学出什么成绩来，弹出来的曲子也是一言难尽，就像那鬼哭狼嚎。
此时听着俞册宝指尖流淌出来的曲声悠扬动听，她忍不住佩服。
有了俞册宝这个准皇后打头，其余人对此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反而开始珍惜这次机会，想方设法将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展现出来，毕竟平日里学了那么多东西，只给自己的小姐妹展示，哪比得上在如此众多的公子少爷们面前展示更有成就感。
凤启洲舒服地倚靠在龙椅之上，俯视着殿中央那些由大臣之女为他表演的节目，心情极好，龙椅前的桌子旁，有宫女跪在地上，一杯一杯的为他倒酒，恭敬地呈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