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授受不亲,俞公子请离开。”唐佑尽显驱逐之意,他的一身修养,在俞九川面前,实在施展不出。
闻此言,俞九川笑了,视线从唐佑的肩膀处穿过,落到唐兮脸上,神色颇为欠揍,“那怎么办?我都和唐小姐抱过了……”
“俞九川!”
“俞九川!”
两道声音,来自于不同地方,却皆是怒意冲冲,截断了俞九川余下的半句话。
围观人群旁的没有听到,这句却听了个真真切切。
宁远大将军怎么也参合进来了?与唐家公子直呼俞大公子的名讳?难不成……唐家与宁远大将军联手了?
唐兮望向简迟瑾,微愣,竟没察觉他何时到来。
俞九川也看向简迟瑾,似笑非笑,语气极尽嚣张,“大将军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了?”他的视线流转于唐兮脸上,似乎是在求证,“我没说错吧,我不仅抱了,还摸……”
话又只说了一半,一只翠色茶盏被摔在地上,“噼啪”声响,砸在所有将耳朵竖起偷偷探听的人们的心尖上。
唐兮望向身旁的裴恩琼,有些惊讶。
“不好意思,手滑了。”清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极淡,转瞬而逝,恢复了冰冷的面庞。
俞九川眉心微蹙,看着她,有些不悦。
气氛一瞬间僵持下来。
一直悠哉悠哉地坠在简迟瑾身后看热闹的池敬文“唰”一下合上扇子。
该他闪亮登场了!
几步走到俞九川身边,甚是熟稔地揽住他的肩膀,笑得没心没肺:“俞兄,醉花楼的沉鱼姑娘几日不见你,甚是想念呢,托我问问你何时回去看她……”
池敬文一边喋喋不休,一边将俞九川往俞家的席位上带。
走到半路,被俞九川毫不留情的推开,力道之大,池敬文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倒也丝毫没觉得丢脸,甚至还冲看他笑话的人笑着打招呼,直让那些人都不好意思与他对视,纷纷别开眼。
心里却在嘀咕,左都御史那般端正严明之人,怎么生出这么一个顽劣之徒。
池敬文很满意这些人的反应,轻摇那不离手的玉骨折扇,步履闲散,朝左都御史家的席位上走去,即便换来自家父亲嫌弃的一道目光,也不以为意。
简迟瑾还停留在原地,玄色锦袍,墨色革带,愈发显得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坚韧,他微微垂眸,从袖中取出一只漆黑小瓷瓶,放在唐佑的桌上。
第255章 你也打不过他?
目送简迟瑾离去,唐佑整了整衣摆,再度坐下身,不动声色间将瓷瓶拢在衣袖之下,递给身后的唐兮。
伸手接过,唐兮抬眸望向四周,并未有人注意到她,揭开瓶塞,以手帕作为掩饰,放在鼻尖轻嗅了嗅,是止痛回血药,似乎,还是市面上千金难求的那种,有市无价。
他担心她。
唐兮垂眸,收起心中万千情绪,将药丸吃进嘴里。
有宫女过来收拾碎了满地的瓷片,动作很快,又换了新的杯具,裴恩琼等那宫女离开,才看向她,“我听我父亲说,俞九川会武功。”
唐兮点头。
“很厉害?”裴恩琼问。
唐兮又点头。
裴恩琼略有些惊讶,在她的认知里,俞九川就是一名娇养的贵公子,上京城最典型的纨绔子弟,整日游走在烟柳之地,风流事迹与池敬文不相上下。
“连你也打不过他?”
在裴恩琼看来,唐兮的武功已经算是很厉害了,当初能在一众身强体壮的犬戎人中杀出重围,还能挟持三皇子,一介女子能有如此武力,是她所钦佩的,所以最近,她一直都把她当做目标,发奋苦练武艺。
起初得知唐兮被俞九川绑架,她还有几分不以为意,甚至对俞九川的同情,在她看来,这恐怕又是唐兮的一出计谋,以自己为诱饵,引俞家上钩。
但后来亲眼目睹了那处深巷的血迹斑驳,听闻她的丫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又得知俞九川是带着数十死侍而去,她才生起了担忧。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下意识里以为她战无不胜,无所不能。
唐兮认真思考她的问题,她似乎并没有在未受伤的情况下与俞九川对决过。一开始俞九川便派了那些黑衣死侍消磨掉她的力气,以至她受伤严重,也一直没有气力反抗他,“没和他正面打过,不知道能不能打过他。”
裴恩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比试过,那就说明,她可能比俞九川厉害呢。
裴恩琼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对唐兮已经生出了一种崇拜之情。
“方才,谢谢你。”唐兮突然道。
如果不是她摔了杯子,不知道从俞九川嘴里还能说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