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下次不会了。”唐兮乖巧的点头。
“兮儿的认错态度还和小时候一样。”唐佑无奈的摇了摇头,总是乖乖的认错,改不改看心情。
宝珍提着外敷的药进来,看到的便是两个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公子,小姐该敷药了。”宝珍道。
“嗯。”唐佑点点头,站起身又不放心的朝宝珍交代了两句,大步朝季茗阁走去。
脚步声已经远去,唐兮掀开被子坐起身,“香灰收拾掉了吗?”
宝珍点点头,“收拾好了,”又看向她青紫的脖子,抬了抬手中提的药包,“小姐,还要敷药吗?”
唐兮抬指碰了碰脖子,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不必,留着它演苦肉计。”
唐敏疯了,孙婉容晕了又醒,一时接受不了事实,又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透了。
她哭喊着说女儿是被刺激的,当时只有唐兮一个人在场,一定是她故意刺激唐敏,才害得自己女儿疯掉。
她求唐贤昌主持公道。
唐贤昌却把这事交给了唐佑。
对唐贤昌而言,唐敏疯了反而解决了他多日来的焦头烂额。
脑子里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掉,他只觉得困得慌,也不理孙婉容的哭诉,搬了枕头到书房睡去了。
唐佑很有耐心的听完孙婉容罗列的一系列自认为的“证据”,转头让府医为她开了一贴安神药。
换来的自然是孙婉容的咒骂。
她已经顾不上自己维系了十几年贤惠温良的形象,像个疯婆子,骂得极其难听,惊呆了府里一众下人。
唐佑淡定的吩咐唐舒照顾好她,转身离去。
他已经两日没有合眼,现下独自一人走在回荣佑阁的路上,欣赏着青石小路两边栽种的修长的翠竹,竹叶婆娑,月影斑驳,他长吁了一口气,连日奔波的疲惫在这一瞬间全部缓解了。
这本是一个静谧美好的夜晚。
“谁?”唐佑盯着隐匿在竹林深处的一道身影。
“公子,”那道娇小的身体从密竹里艰难的钻出来,跪在地上,急促道:“奴婢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有要事禀报给公子。”
唐佑皱了皱眉,“何事?”
“是关于大小姐的,今日大小姐掐了三小姐,公子带着三小姐离开后,房间里进来很多人,很混乱,奴婢当时跪在地上,看见三小姐的贴身婢女宝珍偷偷把洒在地上的香灰清理掉了,开始也是宝珍先把奴婢支走,留下三小姐与大小姐单独相处的,所以……”小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颤抖的声音。
“所以什么?”唐佑垂眸看着她,一袭青衣勾勒出修长的身躯,眸子融入夜色,无边无际。
“所以奴婢怀疑今日大小姐发疯是三小姐一手操纵……唔”
她的嘴巴被一双修长的手紧紧捂住,接着一把匕首贯穿了她的心脏,小嫚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半蹲下的唐佑,视线下移,落在从她胸口缓缓抽出的鲜红刀刃上,鲜血迅速染湿了她的衣襟。
她的视野逐渐模糊,身体支撑不住重重倒下去。
耳边只留下最后一句话:你不该来这里。
鲜血浸湿了青色的地砖,血腥味把原本浓郁的竹香覆盖,唐佑用手帕使劲擦拭粘上血的手指,嫌恶的扫了一眼蜷缩在地的尸体。
沉寂的夜包容了一切,天亮以后,各种美德便粉墨登场。
第8章 金身大佛
唐兮对自己姐姐的悲惨遭遇哀恸不已,决定亲自前往龙华寺为姐姐抄经诵佛祈福一日。
禀明了唐贤昌,唐兮带着宝珍和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驾车前往四十里外的华龙寺。
马车从清晨出发,用了近一个时辰才赶到华龙寺所在的山脚。
上山的路狭窄,容不得马车通过,唐兮一行人只能临时停靠在路边,换上唐佑临行前特意为她准备的一顶小巧精致的软娇。
座椅柔软舒适,轿子内壁四角都贴心的包了软垫,以防她磕着碰着,角落放置了香囊,浅淡的香气散布在整个软轿内。
几个侍卫轮番两两抬轿,稳稳当当的朝龙华寺坐落的半山腰走去。
轿内闷热,唐兮揭开窗帘透气。
山路狭窄,宛如挂在山壁上的一条白蟒,路的边缘是陡峭的悬崖,望不见底。
唐兮眺望远方,青山叠嶂,云雾飘渺,仿若人间仙境,似是真有仙人居住在这里一般。
唐兮看得正出神,一匹挺拔雄健的黑马突然闯入她的视线,挡住了她几乎全部的视野。
唐兮视线上移,先看到了搭在马腹的一柄如霜似雪的剑,有点眼熟,没细想,再往上移,便看到穿得熨帖的黑色暗绣锦袍,包裹住男人健壮伟岸的身躯,接着,唐兮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