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沈如霜没有再说什么吗?”
“没有,在她沉默思索的时候,已经被对方打了。她也有跟对方动手,只是没能打得过。其实,她也觉得没能力改变的人是废物。”
有些话是很难反驳的。
因为无法改变现状,找不出解决办法,所以丧失了为其发声的资格。
就连写进报告里,也成了居心不良。
人们似乎永远不清楚,真正的社会尊严,从来不是掩盖小人物的艰辛,着重吹捧大人物的排场。
而是以天的角度,在意地上的人。
可惜,大家从来不敬畏上天。
总是打着上天的幌子,做尽下流之事。
不公的从来不是天道,是人道。
容青千发现了一个盲点:“那个男生是怎么知道,沈如霜家里的事情的?”
付杨解释道:“他们是从同一个初中考出来的。平时放假回家,也会一起回,应该不难知道。”
“哦,如果没有发生这种事,这两个人应该能发生点什么。同病相怜的人,本该互相帮助的。”
付杨摇了摇头:“一个人就算前期有多好,可一旦因为某件事暴露出来,那就再也回不去了。没过多久,男生就受到了一笔资助出国读书了。”
容青千讽刺道:“他是懂改变命运的。沈如霜应该很受打击吧。”
“没有。从医院出来后,她默默地接受了自己身体的糟糕现状。不过,幕后的始作俑者,有一天,从学校天台上掉了下去。沈如霜被列为嫌疑人之一。”
“这……就算是嫌疑人,她是怎么把幕后主使揪出来的?”
“因为,都是被当工具使了。那篇调查报告,被另一家企业拿出来利用,成功拿下了资源的开采权。至于原来的工人,只是换了一拨人欺负他们而已。而另一家企业董事的儿子,刚好和那个男生在同一个宿舍。联想一下的话,应该不难知道。”
“可是,两个人怎么会在天台相见呢?不觉得很奇怪么?”
“沈如霜为了省钱,早饭和晚饭经常是不吃的。但是那个时间,她不敢待在班里,不想被值日的同学发现。比起他人的侮辱与议论,她更害怕的,是怜悯。所以,每到饭点就去天台看书。至于另一个,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台。”
“那他掉下去之后,死了吗?”
“当时没有死,抢救了几天几夜,还是没什么希望,家里就准备后事了。不过,在调查过后,证据不足,疑罪从无。沈如霜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对方的家人,后续也没有为难她。”
容青千愣了片刻后说道:“其实,虽然没有很直接的证据,但她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不过,整件事真是处处透露着诡异啊。”
“还有更诡异的。沈如霜之后遇到了一个男孩子,那个人对她百依百顺,支持她做喜欢的任何事,两个人三观也出奇地契合,感觉是很完美的一个人,像是上天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这是在她给福利院长的信件中得知的。结婚后,沈如霜很快就有了身孕。”
容青千问道:“比之前的事还要诡异吗?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人生轨迹吗?”
付杨轻蔑地笑了一下:“你真的觉得有很完美的人吗?除非刻意迎合,不然总会有缺点的。怎么可能出现一个人,哪里都刚刚好,完全不用磨合的。她的人生,从见到那个人开始,仿佛就按下了加速键,太过于水到渠成了。”
“而且……”
她追问道:“什么呀?快说啊,不好讲吗?”
“后面的只是我的推测,你别告诉瓷瓷。”
容青千为了听后续,勉强地点了下头。
付杨小声地说道:“瓷瓷是早产儿。沈如霜生她的前一周,见到了那个曾经和自己打架的人。”
她思索道:“毕竟,给她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孕期情绪不稳定,很容易出意外的。”
付杨摇了摇头:“我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总觉得应该有更恐怖的事。你想,他和那个掉下去的人,曾经是室友,应该是很清楚他的习性的。”
“那,那又怎么样?”
“一个人的外貌,可以通过手术改变,但是生活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总有些蛛丝马迹,能确定一个人的身份。”
不联想还好,联想一下,觉得恐怖极了。
容青千瞪大眼睛说道:“不会吧。不是说,人已经没了吗?而且,他的容貌能改变,家人的身份总不能吧。”
他对她反问道:“对于那样的人来说,弄一堆假身份,找人来演一演,是很难的事情吗?而且,听说是在国外领的证。”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可你说当时都准备后事了,这还能作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