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低声笑了一下,而后才温声问道:“哪里不舒服?”
她讲不出来。
很恐怖。
现在她哪怕是正常的呼吸,某个地方都会触碰到他的身体。
可他好像完全意识不到这些。
原本在这种时候,应该抑制呼吸的。
但可能是有些紧张的缘故,她越是想平缓的呼吸,呼吸就越是剧烈。
她有些别扭地说道:“能不能,放开我?”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低声对她问道:“你怎么都不接我的电话?”
也不是在埋怨她。
就是,试图让她感知到他的难过和委屈。
她心虚地解释道:“彩排和直播的时候,会收走我们的手机。”
这个解释,并不能让他信服。
他低下头轻埋在她颈间,小心翼翼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可是,除去那些时候,我也没有等到你的电话。你不想给我知道的东西,我不会不懂事地去问。但你,不能不和我讲话。”
不懂事……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把他自己,和这三个字联结到一起的。
虽然他并没有控诉她什么,但她却觉得很对不起他。
为了安抚他,她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只能怯怯地回抱住了他。
但可能是有些心理障碍。
每当她对他很亲近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在做坏事。
本就煎熬的内心也多了几分灼热感。
许慕白见她愿意主动地抱自己。
心中只觉得窃喜。
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羽轻瓷日常感觉自己像一片干枯薄脆的树叶,毫无韧性与生机。
他很轻易地就能摧毁她。
无论是热烈的拥抱还是冷漠的疏离,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可是她不好意思对他讲得这样清楚。
只能小声地说道:“我不能,站太久。”
上次的事故,让她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
虽然捡回了一条命,身体却比以往愈加虚弱了,不适合长时间的静止站立以及太过剧烈的运动。
他意识到这样的动作,会让她感觉到累,便不舍地将头从她的颈间移开。
只是胳膊仍旧固执地圈揽住她的腰:“我抱你去床上躺一会儿?”
她对“床”这个字比较敏感,连忙紧张地摇了摇头,然后小声地和他商量道:“我们去沙发上坐着吧。”
说完就用蜷缩着的手指,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她是想示意他松开的。
可他会错了意,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她听说当别人抱自己时,身子最好是稍稍向上纵一点。
这样抱的人会省力一些。
可她若是这样做的话,就必须将手搭在他的颈间。
她抬眸看向他的颈,想碰又不敢碰。
在她犹豫的时间里,许慕白已经抱着她走到了沙发面前。
羽轻瓷因为想事情太过专注,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位置。
等她终于犹豫好的时候,索性闭上了眼睛,因为担心看到他嫌弃的表情。
她鼓足勇气圈住了他的颈,还微微用力欠起了身子。
然后——
就感觉自己被抱坐到了沙发上。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他被她圈揽得挺不直身子。
其实如果他用力的话,是可以冲撞开的。
她的力气相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微弱。
但他并没有那样做,应该是为了迁就她。
她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顺势在她身旁做了下来:“道什么歉呢?我喜欢这样。”
她低下头闷了好久,才声音干涩地“哦”了一声。
因为不太适应他离自己这样近,可是又不能做出太明显地疏远。
她不得不找理由来拉开距离。
“我去给你倒水。”说着就要离开。
只是刚起身,就被他一把掳了回来。
可能他觉得自己的动作很轻柔,但对她来说是有些疼的。
她听他沉声说道:“我不渴。”
羽轻瓷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感觉他好像是看破了自己的意图。
对她生气了。
许慕白看到推车上的食物,阿瓷连动都没有动。
不知道是不是网上的舆论,影响得她没有胃口。
可是转念一想,她几乎是断网状态,应该接触不到那些东西。
他试探地牵过她的手,包覆在自己的手心里。
在轻轻揉捏了几下后,颇有些严肃地对她问:“为什么不吃午饭?”
她怯声问他:“是你,帮我点的吗?”
“嗯。”
“哦,谢谢你。”
听到她仍旧这样客气,许慕白的心微微收紧。
如果她再说这种话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做一些比较出格的事,来帮她回忆一下,分别之前他们的关系,到了怎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