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情感上给予的不多,但物质上从未亏欠过她们。
沈露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
因为感觉无论她说什么,好像对她造不成影响一样。
可是羽轻瓷不死的话,自己要怎么继承她的遗产?
她走到门口,将灯打开。
羽轻瓷误以为姐姐出去了,自顾自地在桌子上收拾东西。
因为不想等家人收拾遗物的时候,觉得她这里乱糟糟的。
所以想自己先收拾好。
有些人,就是连去死,都担心会不会给别人增添麻烦。
沈露走到羽轻瓷身后,一把按住了她的颈,死死地将她压在了桌子上。
然后拿起了桌上的壁纸刀,顺着她后颈的纹路割了下去。
鲜血很快地淌了出来。
羽轻瓷并没有任何激烈的反抗。
只是觉得,这样下去,姐姐的人生,应该会毁得很彻底。
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
沈露仿佛从她的后颈上取出了什么东西。
一枚微小的芯片被甩到了她的面前。
“看到了吗?这是你被丢在山上之后,妈妈给你植入的。只有宠物才会用得到这个。”
羽轻瓷确实听说过,有人会给自己的宠物植入芯片。
这样方便找寻。
可是她不免卑微地想,这是不是说明,妈妈是在乎她的。
至少,不想她走丢。
沈露大致看出了她的想法。
“别想了,她就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任何感情,只要随便知道一个大概位置就好。不然大可以派人一直保护你,以她的财力,又不是负担不起。你对她来说,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耻辱。”
羽轻瓷一直都是很怕疼的。
可是现在,后颈上的伤口,好像没有那么疼。
相对而言,心才是最疼的。
她从桌子上艰难地起身:“说完了吗?”
鲜血滴在她的画纸上,书桌上……
“没有。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去死。你说你活着有什么用?爸爸是个变态,妈妈对你不理不睬,自己更是顶着一张丑脸,性格软弱只知道逃避,对整个社会创造不了任何价值。”
说真的,她有些心疼姐姐。
不知道姐姐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这样扭曲。
如此热烈地盼望着一个人死。
或许是对姐姐的失望,滋生出了逆反心理。
她低着头说道:“我不会死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活着的权利。虽然我没有对社会做出什么贡献,可也并没有损害到谁的利益。”
沈露如果不是怕坐牢,是真想用锋利的壁纸刀,插进她的心脏里。
可她毕竟还是精致利己的。
现在听到羽轻瓷这样讲,只能暂时灰溜溜地离开。
离开前还不忘丢下一句:“你活着呗,谁痛苦谁知道。”
羽轻瓷第二天一早就去改了遗嘱。
把原本留给姐姐的那部分捐了出去。
就当是为姐姐积德,希望她的心态可以正常一些。
下午的时候,她去找了许太太。
将小橘子和小狸花送给了她。
除去送猫之外,还给许太太留了一大笔钱。
因为她担心自己死后,有朝一日尸体被人发现。
会给那些在她这里,定制过衣服的人造成不安。
已经逝去的人所设计出来的衣服,大概留也留不得,穿也觉得晦气。
留钱给许太太,是想那些人,可以随时来找她退货。
她知道那些人不缺钱。
这样做,只是给对方提供一个心安的方式。
让大家不必在意她的死。
但她并不会对许太太说得这样直白:“我马上就要定居国外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如果有经您介绍在我这里定制衣服的人,突然觉得不喜欢了想要退掉,麻烦您帮我把钱退给她们。”
许太太愣了一下:“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小阿瓷,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我想得比较多。”她说完又补充道:“到时候退下来的衣服,也不用寄给我。烧掉或者扔掉,都好。”
因为觉得小阿瓷今天很不对劲。
许太太思虑着要不要给如霜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
怎么会突然想着搬到国外去住?
不会是,因为小白吧……
“小白是不是又去打扰你了?”
为了不让许太太担心,她撒谎道:“没有。我已经很久不见他了。”
“这个混蛋,现在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我们找人看都看不住。”
其实她挺难受的。
如果许慕白不是买主的话,他应该是她的初恋。
初恋这个词可能有些重,因为他们之间并没有双向奔赴的意味。
只是她卑怯的单向暗恋。
听说,坏人总是活得很好。
羽轻瓷并不担心许慕白,在付杨那里会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