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付杨所说的,她笑起来和他妈妈一样,是这个意思。
“我是付秋,是付杨那个混球的妈妈。”在羽轻瓷平静地注视中,她继续对她问道:“是不是看起来不太像?”
羽轻瓷点了点头:“您看起来,很年轻。像,像我姐姐。”
她没有骗付秋。
付秋的情况和她差不多,甚至比她还要严重一些。
伤疤是从右边的额头蔓延开来的,另半边脸是完好的。
不过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就连注重保养的妈妈,都未必有付秋看起来年轻。
“你也会和我一样的,容颜永远停留在二十五岁。”
羽轻瓷今年二十岁,她没有想过要活这样久。
前面二十年的人生,已经让她饱受摧残了。
付秋似乎能看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是不是在想,自己不会活到二十五岁?”
因为觉得付秋应该能够理解自己,所以她没有怎么遮掩地“嗯”了一声。
付秋牵起她的手:“你跟我来。”
羽轻瓷平时是很社恐的一个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陌生人相处,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说错话。
但是在付秋面前,好像没有那种不自在的感觉。
她很自然地跟在她的身后。
付秋带她去的是画室。
她给她看了一副很静谧的山水画。
虽然她不太懂画,但这幅画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这个是我身上的印记。誊写在纸上就是这样的一副画。”
羽轻瓷没有听太明白。
她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
付秋看出了她的疑虑,对她解释道:“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为之。几百年前,一直流传着一个比较黑暗的传说。”
“有人会专门挑选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在他们的身上用极其残忍的方式作画。因为深浅不一,所以会很有层次感。画会随着年龄的生长而变化,二十五岁是剥离的最佳年龄。”
羽轻瓷一直都很害怕恐怖故事。
平时就算一些不是很恐怖的情况,她在无法接受的时候,都难免会感叹一句“恐怖”。
付秋讲给她的恐怖传说,应该会让她一直做噩梦,直到死前的最后一晚。
但她知道付秋不是无缘无故对她讲这些的。
只好一边害怕一边听了下去。
因为她的联想能力很强,所以原本看起来很舒服的画,现在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付秋轻抚着宣纸上的画:“那些画作被一些有着特殊癖好的人高价收购。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已经不满足于万里挑一的肤质,而是在达到肤质筛选的条件下,开始通过精确的基因分析,挑选那些未来会很出众的孩子。”
“这样那些心理变态的人,在向他人炫耀自己的画作展品时,会说这个人本可以做出一番事业,可惜被我看中后亲手毁掉了。他们还会拿出关于那个孩子,从小到大的影像资料,在夜深人静时反复观赏。”
羽轻瓷难以置信地问道:“也就是说,那些孩子的生活,一直,在被人监视吗?”
“嗯。不然他们怎么会如此精准地,在多年之后找到那些孩子呢?而且,会很注重他们身上印记的发展。在他们十四岁那年,会绑来看一看。如果符合预期,会留下,不符合,就会杀掉。重新培养下一个。”
她忽然回想起了一些东西。
“我,我在那个年纪,遭到过绑架。”
付秋轻轻地抱住了她:“我也遭到过,甚至,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又遭遇了一次。”
羽轻瓷大概了解,付杨为什么说只有家人,才能知道妈妈住在哪里。
付秋二十五岁被带走后,逃出来一定很不容易。
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和她一样,做噩梦。
因为觉得很心疼,她回抱住了付秋。
不过动作不是很熟练,希望她不要嫌弃自己。
惺惺相惜的两个人,互相慰藉着对方的伤痛。
她们拥抱了很久,才渐渐地松开了彼此。
付秋趁羽轻瓷不注意,摸了摸她的头发。
还是有掉发的迹象。
“这种罕见的病,是画作所带来的副作用,正是因为这种病,没有人能活得过二十五岁。即便勉强活了下来,身上的肌肤也不会再衰老,永远保持在二十五岁的状态。”
羽轻瓷心中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想:“也就是说,活下来的人,永远都有被抓回去的可能?”
“嗯。除非,杀掉定制画作的买主。”
她的心有些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买主,以及愿意为这些人服务的黑暗组织。
付秋知道羽轻瓷在担心自己,她对她轻声安抚道:“我的买主,是我前夫。他已经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