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晦暗, 见不得光。
他们回到舞蹈室时, 看到宋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她的身上有些脏,头发乱糟糟的。
宋然那时候是听说人手不够, 所以去下面拦人了。
但没想到还是被人混了进来。
她在拦人的时候,被身后的人推倒在地。
还有人趁乱往她身上踩了几脚。
应该是同事。
羽轻瓷对宋然心生愧疚:“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我陪你去医院吧。”
宋然默了一下道:“都到这种时候了, 还在想自己连累了别人吗?”
“嗯?”
她不知道宋然这样讲, 是在生自己的气, 还是因为自己说错话了话。
宋然叹了口气:“我没觉得你连累我, 只觉得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她真的是这样想的。
在羽轻瓷对自己道歉之前, 宋然一直担心他们会怪自己。
然后取消她的教学资格。
羽轻瓷连忙摇头:“不,这是我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我, 你也不会受伤。”
因为太过于珍惜彼此, 所以都觉得让对方受到伤害, 是自己的错。
“你选择了我, 之后也没有换人。护着你,我愿意。你不用感到自责。”
可能她说不出煽情的话,但那天看到她没有跟王礼培走。
说实话,她心里是很感激的。
不是因为卑微或者不自信。
而是,她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轻易地听信别人的话,在接触她之前,就选择离开。
反而是留了下来。
宋然从没有被人坚定地选择过。
羽轻瓷是唯一一个。
守护她,也是在守护自己。
现在正是下课的时间,外面的人又多又杂。
虽然之前那些娱记已经暂时被驱散了,但不排除有人在附近蹲守。
所以,不是出去的好时机,只能暂时留在这里。
宋然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前台的电话。
“下面有一个自称是你姐姐的人,问你还在不在这里,说是有很要紧的事要见你。”
羽轻瓷本想让宋然说不在,可又担心是妈妈让姐姐过来找自己的。
她不想让家人担心,就对宋然点了点头。
沈露上来后一看到羽轻瓷,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宋简清要被你毁掉了,你能不能帮帮他?”
羽轻瓷现在一听到这三个字,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
沈露辩解道:“不,不用你真跟他在一起。只要你主动地说原谅他,或者配合地说喜欢他就好。网上现在全都在骂他,他已经脱了很多粉了。”
姐姐和李彬说的有些许的出入。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各自想要的结果不一样。
所以才会有选择地对她透露信息。
羽轻瓷有些执拗地说道:“我不想。”
沈露最看不得的就是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可奈何一边有许慕白在,她也不能上手打她。
“平心而论,他小时候是做得不对,可是后来不也对你进行弥补了吗?你还想怎么样?真的要把人逼到绝路上去吗?为什么不能见好就收?”
羽轻瓷并没有回答沈露的质问,她只是很难过地问她:“宋简清,是不是很早就得到了消息,当年的视频会被人放出来?”
尽管她没有确切的证据。
但以她对姐姐和宋简清的了解,她觉得他们应该是从一开始就串通好了的。
她和宋简清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他刻意为之。
后来她从家里逃出来,如果不是许慕白带走了她。
可能她会重新建立起,对宋简清的信任。
倘若真的喜欢上他,她就成了大冤种,百口莫辩。
受害者喜欢上霸凌自己的人。
霸凌者就会洗刷掉过去所有的恶行,将一切行为变得合理且正当起来。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虽然很少表达自己的想法,大多时候都是沉默不语的。
可不代表着,连这些也看不清楚。
所以,怎么可能配合呢?
沈露见羽轻瓷这样问自己,索性也就不装了:“是啊,不然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值得他为你这样付出?长得又不好看,连话也讲不利索,跟个女鬼一样,谁会愿意把你这样的人放在身边?”
许慕白现在听到这些话,已经比羽轻瓷还要敏感了。
但羽轻瓷却仿佛脱敏了一样。
她按住他的手:“我可以自己处理。”
沈露听到羽轻瓷凉凉的嘲弄声:“我不会帮他的。永远不会。他傲慢太久了。如果你喜欢他的话,可以去网上帮他说几句话。”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声援的人应该一边被宋简清的粉丝捧上天,一边被吃瓜路人骂上十八辈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