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转过头去,生怕他再那样弄自己。
只是怎么也忍不住泪水,一个劲儿地往下淌。
不是觉得他欺负自己, 而是心里有种很堵的感觉。
每当别人这样细致地看她时,她都很后悔自己没能死在那场意外中。
不然也不会痛苦这么多年。
哪怕她知道, 他和别人不一样。不会用怪异的眼光来看她。
可她仍旧会因为, 被他看到这样的自己, 而感到很抱歉。
如果, 她没有那些看起来, 让人十分不适的伤疤,该多好。
他和她的距离很近, 稍稍低头就能吻到她。
可是两个人的思绪, 却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殊不知, 他们各自担心的事情, 对彼此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终究还是许慕白更主动一些。
他难过地对她问:“为什么,要害怕我?”
她心里也正难受着,听见他这样问自己,一头雾水地对他回答道:“我没有害怕。”
“你有。你刚刚,就是想要丢下我离开。我,我能感觉到。”
她仔细地想了想,自己方才想逃,好像也不是因为害怕。
只是单纯地不想被他咬。
他这样咬来咬去的,可是又不打算吃她。
感觉很、很奇怪。
但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讲。
只觉得,自己不想要。
为了让他别再这样做,羽轻瓷言辞恳切地劝说道:“求你,不要咬我了,我怕疼。”
他轻轻摸上了她的耳垂,对她小心地问:“刚刚,很疼吗?”
虽然知道自己对力度的把握,控制得不太准确。
可是,他明明是很轻地咬了一下。
应该不会痛的。
她怕他再对自己咬上一口。
这样奇怪的动作,换了哪只小猫咪,都会拒绝的。
所以,只能对他扯谎道:“很疼。”
他凑近她的耳垂,低声呢喃道:“对不起,我帮你吹一吹吧。”
说完就轻轻柔柔地,对着她的耳垂吹了起来。
她敏感地瑟缩了一下。
吹完还不忘揉一揉,然后认真地对她问:“好些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忘记了跳动。
因为他这样做,给她的感觉,比之前还要奇怪。
那种感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搞得她有些想亲他……
但她也只是想一想,根本不敢做那样的事。
见她不回答,他就又凑过去吹了吹。
她躲避着说道:“不、不疼了。”
他并未移开,仍旧停留在她的耳畔轻声问道:“真的吗?”
之前她就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
现在他这样近距离地和她讲话,让她听得更真切了一些。
如果她可以和他互换身体,拥有他这样好听的声音,她一定要讲好多好多的话。
不过,转瞬之间,她的眸色黯淡了下来。
怎么能去想这种事情呢?
她这副躯壳,自己花了这么多年,始终都很难接受。
不可以把这种不幸,转嫁到许慕白身上。
哪怕,只是想想,也不可以。
许慕白发现阿瓷很喜欢走神。
特别是他问她问题的时候,她总是会忘记回答。
为了让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他对着她的耳垂轻吻了一下。
突然被打断思绪的羽轻瓷,感觉一不小心跌进了棉花堆里。
有种轻柔绵密的窒息感。
她鼓起勇气对他说道:“你可不可以,别对我做这种事?”
他神情微怔。
其实他一直都是仗着她不擅长拒绝,所以才这样得寸进尺的。
没有想过她会讲出这样的话。
他揉捏着她的耳垂,看着她的眼睛对她问:“阿瓷,你讨厌我吗?”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其实她心里是不讨厌的。甚至,偶尔也会有亲吻他的冲动。
可是,她都忍住了。
她去亲吻他的话,大概就像从污水沟里捞出一捧淤泥,涂抹在他脸上一样。
任谁看来,都是很恶心的事情。
同理,她也觉得他对自己做这种事,就跟他栽进泥坑中,沾了一身泥没什么区别。
作为泥,她会愧疚的。
但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对他讲清楚,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也不确定,他听过之后,会不会看不起她。
别人的看不起,她不是特别在乎。可他的一个眼神,都会让她感到难过。
她并不是在自轻自贱。
只是觉得无论他把她当成猫咪,亦或是当成其他什么东西。
都不应该对她太过亲密。
在漫长的等待中,他一直没有放弃触摸她。
好像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觉得小精灵,是真正属于他的。
如此脆弱而美好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