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说出来之后,她突然有些心疼他们。
这样的性格应该会很吃亏吧。
感觉很容易得罪人。
许慕白笑着说道:“阿瓷,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傻瓜了?我只是和感知能力比较弱,至于人情世故这些,是可以经过严密的分析,得出准确结论的。”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是吗?”
“这种经营类场所,很吃人脉和资源。当初一度经营不下去的时候,爸爸带了好多人到这里吃饭,还帮他铺天盖地地做了很多宣传。”
“只是他这个朋友,性子是有些高傲的,很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明明是很普通的帮衬,他却觉得是在受人恩惠。所以,我们越过来吃,他就越觉得帮到了我们,也就越开心。”
“哦,原来是这样。”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和你很像。”
“不、不像。”
感觉说她和别人相像,有种侮辱对方的感觉。
“嗯?阿瓷不也是那种很不喜欢,欠别人东西的人吗?”
她小声地说道:“是。可我,并不高傲。”只是自卑而已。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脸:“哪里不高傲了,动不动就要我离你远一点。我每次听了都特别伤心。”
她见自己说不过他,索性低下头不再说话。
“有时候还会对我冷暴力。你不理我的时候,感觉自己的世界都黑了。”
羽轻瓷不知道一向正经的许慕白,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词汇。
她不觉得自己是他说的这样。
就在她低着头,思索着要怎样反驳他的时候。
他十分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打断了她的思绪:“走啦。”
她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可是现在又想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目的性不强的原因。
她很容易忽略自己。
这种想不起来自己要做什么的感觉很难受。
可能是车里的环境很舒适,足够安静,很适合睡觉。
她缩在后面睡着了。
然后就梦到自己回到了家里。
这时候她忽地想起来,自己刚才忘记要做的事情。
原本要找机会偷偷溜走的。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她从梦里陡然惊醒。
然后就看到他的车,停在了他公司的楼下。
不知道停了多久。
好像他一直在等她醒来。
许慕白见她醒了,拿出纸巾轻轻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细汗。
她小声地说道:“我不想,跟你上去。能不能,让我留在车里?”
他的手蓦地停住了:“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
尽管听起来是很温暖的话,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突如其来的温暖和在意,很容易让她无所适从。
远不如冷漠来得自在。
她对他保证道:“我、我不会乱跑。请你,相信我。”
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你还是要跟我上去。”
她摇了摇头:“我会死的。不,是比死还要难受。”
“不会。”
每当他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
她都有一种很绝望的感觉。
仿佛被人从悬崖上一把给推了下去。
羽轻瓷如同游魂一般地,跟在许慕白的身后。
宛如坠崖的人放弃了无畏的挣扎。
麻木等待坠地的那一刻。
她知道自己会摔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然后被野兽吃掉。
可能野兽还会跟同伴嘲笑:“这个一看就是人类中的失败者,连肉都又柴又苦。难吃。”
因为自己脑补的场景太过凄惨,一声轻呜从嗓子里挤了出来。
原本发出来的声音很小,不细听是听不到的。
可因为是在封闭的电梯里,所以听起来尤为清晰。
他用双臂困住她,轻笑着说道:“好听。”
她顿时脸颊绯红。
许慕白奇怪的癖好太多了,多到她忍不住想打他。
可是又不敢。
呜。
被他带到办公室里之后,她在他的办公桌上看到了熟悉的白色小瓷瓶。
就是之前他把她掉落的头发搜集起来,存放进里面的那个。
有手掌大小,精致白净。
许慕白注意到她在看那个小瓷瓶。
他的脸上有些许的局促。
之前她在宋简清身边的那几天,每当他想她的时候就会把玩那个。
不过里面已经没有她的头发了。
因为被他拿去找人做法了。
其实他一向不信这些,可是,有个大师说他跟她无缘无分。
八字什么的也很不合适。
还说从古至今,凡是和他们有同样命格的人,强行凑在一起之后,无论是做夫妻还是结拜成兄弟。
几乎没有善终的。
多是一方早逝,另一方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