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伸手，便被廊庑下的黑影吓得魂飞魄散。
那人杵在廊柱旁，半边身子都被遮住，阴恻恻的脸，在看见自己的刹那，微微拧动。
她知道那是谁，于是想要飞快地合上窗子。
手被捏住，随即那人贴了上来，轻而易举翻过窗子，跳到她面前。
浓重的呼吸喷在她面上，带着泥土的腥气。
潮湿，炽热。
“放开！”
燕珏没放，一直攥着那手腕把人逼到墙角。
熟悉的气息，一如当年。
“你跟他有了孩子。”
“是。”
“即便没有名分，也能跟他生孩子？！”
“我愿意。”
“那你当初缘何对我如此苛刻，如此狠心。”
燕珏胸口不断起伏，眸光仿若快要烧起来，他低头，一口咬上她的唇，将苏弗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悉数吞了下去。
回忆铺天盖地涌来。
那些以为忘却的，放下的，重新堆叠到苏弗脑中，令她瞬间记起那恼人的情绪。
她推不开，便用指甲掐他。
他吃疼，仍不肯松手，反将那人擒住，反剪到身后，逼她给与更多。
帷帐扯落，苏弗气息不匀，面颊潮红。
得空便想往上爬，燕珏单手将她推到。
“燕五郎，你别忘了，我已经是韩丘瑾的人了！”
苏弗试图提醒他。
他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复又继续去拂她的衣裳，轻薄的面料触手滑软，一下便掉落在侧。
“苏弗，你也别忘了，谁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他嫉妒，恼火，却还得装着浑不在意的模样。
不能追究，一旦提起，他将不得善终。
巴掌打在燕珏脸上。
空气瞬时静默下来。
他比之前更要俊朗，气势也更加凌人。
多情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情绪，他翻身下来，躺在苏弗身边，手却抓着她的腕子。
“苏弗，跟我回去。”
苏弗没有回话，闭了眼，认命似的躺着。
燕珏扭头瞥去：“我不在乎你跟韩十一的事，你跟我回去，我娶你。”
话音刚落，苏弗睁开眼来，四目对视，有那么一瞬，燕珏以为回到了最初。
他从码头接到她，他每回从红香阁回来，都会特意绕路去芙蓉馆，就是为了看看她。
他摩挲着苏弗的手背，听她一字一句说道。
“五哥，可我不想嫁你了。”
第41章
◎又骗我◎
曹嬷嬷和香薇被送到金陵那日, 燕珏把韩丘瑾约了出去。
两人站在湖边，曾经最亲密的兄弟，此时却像是路人。
韩丘瑾很早前便想到了今日, 既做出决定，便知道燕珏会如何对待自己。
他不后悔，但惋惜。
“五郎, 你放手吧。”
燕珏瞥他, 很淡的一眼，却很坚定。
“韩丘瑾，换做旁人说这句话, 我一定当笑话。但这是你说的，如果我没记错，当年我清楚明白地告诉过卢恩和你, 我燕五郎要娶苏弗。
你该知道我不是闹着玩。”
韩丘瑾自然知道，那时他和卢恩很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才能让燕珏收心, 甘愿成婚。
故而在看见苏弗时，他们极其印象深刻。
的确是宜家的女子。
但时过境迁，苏弗也不愿再与燕珏有任何瓜葛，那么他大可不必心怀芥蒂去追苏弗，其实他没必要别扭。
可韩丘瑾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就像眼下燕珏看着他, 他便觉得对不住燕珏一般。
“我们有个孩子, 你知道的。”
“你把孩子带走，最好别叫我看见。”
“阿弗不会答应。”
“我再说一遍, 你把孩子带走。”
“她不会答应。”韩丘瑾的语气也强硬起来。
燕珏冷笑, 看向他时压低了嗓音：“我管她愿不愿意, 她就是我燕珏的妻子。”
“五郎，我也不答应。”
韩丘瑾说出心里话，燕珏挑了挑眉尾，意料之中。
“韩丘瑾，自小到大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至于你如何想，我不关心。但我知道，她苏弗只能是我的妻子。
你等着。”
曹嬷嬷抱着苏弗哭了一场，连带着香薇眼圈通红，不断抹泪，主仆三人终于相见，便窝在不算宽敞的屋内说起这几年的遭遇。
曹嬷嬷和香薇虽说不能离京，每每出门都由小厮盯着，但除此之外，她们仍住在芙蓉馆，吃穿用度不曾短缺。
“他把夫人的牌位接到了京里，就供奉在芙蓉馆。”
曹嬷嬷咽了咽苦水，低声道：“他还请人做法事，为夫人亡灵祈福，此事闹得阵仗很大，谁都知道燕五郎有个未婚妻。
当中老爷..呸，苏光济去了趟京城，原以为想攀附巴结，却还是被他奚落回去，不止如此，听闻苏光济的官身也没了，苏家族里联名想除去苏光济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