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珏走后,韩丘瑾坐在圈椅上,半晌没有说话。
人他是定然不会带过去的,可总要想个由头。
思来想去,他挥手找来管事,“你去这个地方,同他们主子说一声,便道家中孩子病了,我脱不开身,明日再去找他赔罪。”
“郎君,哪来的孩子?”
“总之你就这么说,至于孩子,改日我抱给你看。”
燕珏正与几个亲信复盘所有线索,听到前头有人传话,请进来,才知是韩丘瑾的老管事。
“孩子病了?”
“是,说是高热,故而郎君脱不开身。”
“男孩女孩?”燕珏心里有种古怪的想法。
管事恭敬答道:“女孩,半岁多了。”
他走后,燕珏拧眉看向窗外。
他总觉得韩丘瑾哪里不对劲儿,仿佛刻意躲着自己,两人是过命的交情,如今却显而易见的生分起来。
燕珏换了套月白色襕衫,决计不请自去,亲眼瞧瞧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作者有话说:
一脸问号的燕狗看着桥桥
韩丘瑾:...
苏弗: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ps:完结前不会断更了,之前身体出了点状况,去医院各种检查,然后幸好没有什么大事,之后又遇到五一假期,太嘈杂,无法安静码字,连电脑都饿死了,重启后我的存稿没了一千多字,还好不多。很抱歉,宝儿们,之后会正常更新了,没有太多,大约还有几万字。
第40章
◎我们有一个孩子◎
韩丘瑾的住处很是幽静, 从县衙徒步而来,相邻的住户也都是极有雅致的。
譬如方才那户,门口种着一丛牡丹, 郁郁葱葱,虽过了开花时节,但仍有零星几朵, 硕大的花瓣堆叠出嫣粉色的形状, 招来嗡嗡作响的蜜蜂。
旁侧则是一株老槐树,浓密的枝叶投落阴凉,偶尔可见虫蚁沿着树干爬上爬下。
墙角随意钻出几支艾蒿, 散着淡淡的香气。
燕珏负手路过,还往半开的门缝扫了眼,窥见里面忙碌的人影, 便转了脚步,继续前行。
老管事从县衙回来, 却不成想在门口撞见燕珏, 登时唬了一跳。
“殿下,您怎么来了?”
燕珏状若无意地扫过他发抖的手,轻声道:“过来瞧瞧韩十一,在家吧?”
“不在,”说完, 老管事忙又摇头, “在, 在家,可孩子病着, 不大方便..哎, 殿下, 您慢点,先去前厅坐会儿。”
燕珏却没等他说话,提步进门。
屋内很静,连灯都没点。
他又绕到书房,想起那女子躺在榻上,帘帐低垂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股闷滞。
他转头,老管事哆哆嗦嗦为难极了。
“他不在家?”
“是,刚出门了。”老管事抹了把汗,连头都不敢抬。
燕珏嗯了声,语气轻缓,看似不经意,实则心里泛起猜疑:“孩子呢,我去看看。”
“孩子,也不在,跟着出门了。”
“他夫人也不在?”
“是。”汗珠子兜不住,老管事只觉浑身焦热,站不稳,头也晕眩。
“哦,去哪了?”
燕珏继续往前走,脚步不停。
老管事咽了咽喉咙,始终不敢回话。
就在这时,燕珏忽然凛了神色,兀的站定身子,回头,满脸肃穆地望向老管事。
老管事心里一咯噔,双膝发软,险些栽倒。
韩丘瑾抱着桥桥,眸光却温情地看向苏弗,她坐在光影中,手里捏着桥桥的软鞋,正专注地绣着花样。
岁月静好。
院子里的蝉鸣早已随着日头西斜而销声匿迹,偶尔传出几声微弱的虫鸣,擦着花草叶子,让白日的燥热消减干净。
桥桥瞪着眼睛,滴溜溜地四处打量。
院里只燃着一盏灯,昏黄的光线下,葱茏的树木犹如巨大的黑影。
“爹爹,爹爹...”咿咿呀呀的叫声,小心翼翼,生怕惊了韩丘瑾的动作。
他正猫着腰,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拨开树干处的枝叶,从下往上,沿着树干纹路仔细搜寻。
时辰尚早,幼蝉还未来得及爬树。
但若再晚些,桥桥便要睡了,他承诺的,总得做到。
苏弗也在找,她抱着桥桥,略微眯起眼睛,光线实在暗淡,看了小会儿,便觉头昏眼花。
“郎君,不然算了吧。”
她扇了扇手风,赶走蚊虫。
桥桥小脸还是被咬了,腮颊处有一片红。
她挠了挠,热切地盯着韩丘瑾。
听苏弗说要走,小手抱住她的颈,撒娇地哼唧:“娘..娘...”
她也只能说些简单的字眼,连“阿娘”的阿都叫不出来。
苏弗只好由着他们。
嬷嬷送出来团扇,苏弗时而为桥桥扇风,时而给韩丘瑾扇一下,他挽着袖子,两条胳膊早就被咬的红痕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