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淡淡:“谢谢。”
陆北问她喝什么?
徐今看了下时间:“不喝。我赶时间,待会要去机场接我先生。”
陆北凄凉一笑,目视她的冷傲,脑中快速地闪现她这十年来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她眉眼间的傲气在阅历的沉淀中更加的意气风发。
他自小便站在权欲世界的顶端,习惯了大家对他的追捧与膜拜。徐今的出现有了不一样的色彩,但也足以让他动心。这些年对她时有时无地追求若说是爱情,倒也谈不上。这一切更多地男人对女人的征服欲。
陆北擅自给徐今点了一杯鸡尾酒,服务员送进来。他端起来亲手递给她,环视这间昏暗的包房:“当年就是在这里,也是同样的一杯鸡尾酒。”
徐今眸光凛冽,端着上位者的气魄,一语道破:“当然是你示意他们给我的酒里下药的。”
陆北把酒放在,笑容落寞:“徐今,你太傲了。真的太傲了。”
他深吸一口烟,倒在沙发上揉着眉宇:“在我的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反抗者。你竟然当众拆穿我的阴暗。一个男人摆脱不了女人就以下三滥的手法算计她,真的是足够无耻与下流。但我周围的人,他们有的只是比我更坏。你想要做这个污秽世界不一样的色彩还是要踩在我的体面上。我难以允许。既然你清高,那么我就毁了你的清高。”
徐今端起桌上的酒直接泼在了陆北的脸上。
陆北抬手抹掉脸上的酒泽,讪笑着继续说:“我看着你被他们羞辱,被他们推来推去。我有过兴奋。我甚至想象着某一天你会跪在我的脚下任我为所欲为。但是你眼里的坚定与倔强一点点地击退我的兴奋。你竭尽全力用自己的冷静与清醒克制着身体里面慢慢发酵的欲望,最后不惜咬舌自尽。”
他抬头看着徐今,看着她因为愤怒而隐隐发狂的双眸:“我见识过太多人的骄傲与清高在诱惑与欲望的攻击下全线崩塌。可是,你好像没有。后来,你努力地为自己讨要公平公正的样子,你在法庭上义正严辞的模样。即便面对大家的种种误解,朋友的冷眼旁观你都没有退怯的样子,我又被震撼到。”
“砰。”
徐今在桌面上砸碎了杯子。她手握着高脚杯的残骸,俯身扑过去,手肘死死掐着陆北的脖子,碎玻璃片抵着他的脖子:“你现在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忏悔啊?”
陆北看着她,眸地有光点溢动:“徐今,我做了很多坏事,很多错事。但我只后悔这一件事。”
徐今冷哼一声:“陆北,你的忏悔毫无意义。”
“我知道。所以,我没指望你能原谅我。”
突然,他握住徐今的手,慢慢用力感受着碎玻璃缓缓刺入皮肉。他笑着说:“你放心。即便今日我死了,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徐今是真的很想爽快的刺进去,了结心底的怨恨。但这不是快意江湖,她不是审判长。这是一个用道德与法律所维护起来的真实社会。
她终归成熟了,不再是20出头的年纪。如果她今日真的杀死了陆北,即便他有言在先,雷欧家族也不可能放过她。他们会要她为陆北偿命,到时候担忧与伤心的只会是那些在乎她的人。
当时徐秋岚离世的那段时间,她对生活好像没有了期待。现在,她似乎对生活有很多的期待。
期待祁域川每天给她做的餐食;
期待每天与扶晓天南地北的聊天,像现在这样与她一起去世界各地走走;
期待每天与祁域川斗嘴,甚至偶尔的吵架;
享受家里长辈对她的唠叨;
喜欢徐仰灿与祁域笙时不时发给自己那些好看的相片,已经分享给她的好吃的食物;
想要生一个属于她与祁域川的小宝宝,看着他健康快乐的成长,看着祁域川陪他玩耍的模样
……
太多太多……
她的生活怎么能因为陆北这样的人而去毁掉。
碎玻璃已经进去了三分之一。
鲜血留到徐今的手上,陆北的手掌还在用力。
徐今猝不及防地冷笑一声,伸手钳制住他的手,停止用力:“陆北,你这不是在忏悔。你是要拉着我跟你一起去死。”
陆北手臂与她对抗着:“徐今,祁域川的眼光是真的很好。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他。”
即便陆北已经受伤,但在力量在徐今还在占了下风。眼看着碎片又快要刺进伤口。徐今眼疾手快地挡在前面,碎片扎进了她的手背上。
陆北看着她这般英勇的模样,自嘲地笑了笑:“徐今,祁域川就真的值得你这般不惜用命守护?”
她推开陆北,抽出碎片,从桌上抽出十几张纸巾捂在手背上:“我要守护的东西是你永远也不懂也不会珍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