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骂安姐不正经。他们说安姐在大庭广众之下抽烟就是故意在招惹男人。”
祁域川焦急地吼出来:“那你不知道反驳吗?”
祁域笙当即就哭了出来:“我反驳了。但是我说不过他们。”
“哭有什么用?”
这话一出祁域川就有些后悔了。他看着弟弟自责愧疚地面容,也明白他很想保护徐今,但是无能为力。他骂不了人,打不了人,因为他的保护,性格里少了那么一份尖锐,就像是生硬地柿子。内心有火,有怒,却是不知道怎么发泄?
徐今拍了拍祁域川,眼神暗示他话说重,提醒他这不是祁域笙的过错。
她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坐进后面,抽出纸巾递给祁域笙:“不就被人骂几句吗?我又少不了一块肉。”
祁域笙擦着眼泪,又哭又说:“可是他们真的骂得很难听。你要是听见也会很生气的。”
徐今笑笑:“你看我现在生气吗?”
祁域笙看了她一眼,搞不清楚她是真的不生气?还是为了安慰自己,故作不在乎?
徐今又抽出两张纸巾,给他擦着眼泪:“或许刚开始我是有点生气,但我这会真的不生气了。但我生气的不是他们骂我,而是人性的冷漠。读书的时候,有段时间我特别喜欢看武侠小说,潇洒江湖,快意恩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那个世界屡屡皆是。但,生活就是生活,它没有江湖的潇洒姿态,仗义相助更是昙花一现的难能可贵。”
祁域笙说:“他们不该骂你?”
徐今向后靠去,往事的结界在她周身萦绕:“那也不过趁一时口舌之快,我何必要去跟他们计较?庸人自扰。反正下一秒走在大街上,谁也不认识谁。”
祁域笙问她:“你真的不生气?”
徐今摸了摸他的头:“真的不生气。”
毕竟,她已经过了因为他人的一句话就暗自苦恼的年纪;毕竟,今晚的状况较之她曾经经历过的实在是不值一提。如果还学不会淡然面对,那么她走过的路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成长的价值更应该体现在心智上,而不是年龄上。
她云淡风轻地话,落在祁域川的耳朵里,像是一汪汪浪潮朝他打来,拥挤在他的五脏六腑,压抑窒息。让他急切地想要了解徐今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经历铸就了她如今的强大淡然?
深夜寂静无声,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连接着发动机的浑厚,铿锵有力地拍打在他的心房上,催促着他快一点去撬开徐今世界里那扇沉重地大门。
但是车辆前方无尽地黑暗,又像是在提醒他,不要不断加速,要试着慢一点,用好刹车的存在。千万不要在猝不及防间,让刺眼地远光灯投射穿她的世界,酿造车毁人亡地悲剧。
徐今一路上都在担心祁域川的伤口,回到房间后她想要给他看看伤口。但祁域川伸手将她拥在怀里:“三三。”
“嗯。”
祁域川深深地凝视她,眸底情意涌动,潺潺水帘,是道不尽地千言万语。
徐今美眸含笑,似乎今晚他们不过只是出去吃了一顿饭,平淡无常:“怎么了?”
祁域川仍旧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喉咙酸胀,咽下一波又一波的话语。问询的话,安慰的话,什么甜言蜜语,在这个档口都变得不合时宜。
他看穿,徐今不想要被询问,更不想要被安慰,而男女之间的缠绵话语更是变得单薄与脆弱。他应该陪着她,尘封这段往事,而不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打着想要保护她的幌子,撕开凝结的伤疤。
其实,过往是怎样又如何?知道与不知道,他都是爱她的,很爱很爱。
良久后,他唇角缓缓勾起丝丝笑意,牵着徐今望盥洗室走去:“没事。你帮我换药吧,刚才打人的时候好像流血了。”
第195章 他说:你不是一个人
在拆纱布地时候,徐今就看出来祁域川的伤口在上午就已经裂开了,因为周围有凝结地小血块。她认真处理着,像是在唠叨孩子:“祁域川,你往后能不能少动一点拳头?”
祁域川站着,目光一直垂在她的身上,泛起层层涟漪,意外地没有与她斗嘴:“行。”
徐今继续吐槽:“别把自己当成弱智地小孩子。”
他扯动嘴角,笑了笑,些许凄苦:“我以后尽量不让你担心。”
“知道就好。”
他好看地手指穿过徐今的秀发:“三三,你也不能瞒我事情,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诉我。你要相信,不管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境遇,我都想要跟你一起面对。”
徐今抬头看来,只见一滴泪从他眼角缓缓滑落。而他像是不自知,继续说道:“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从很久以前,你就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有外婆外公他们,有老头阿笙,有林宋萧衡,我们都很关心在乎你。往后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抗,告诉我们,依赖我们,并不影响你继续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