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域川脚步停在她的车头前,念及自己方才喝了点酒。退回去,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再者他想看看徐今要跟自己玩什么把戏。她让他上车,肯定不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
果然,他安全带还没有系好。徐今一脚油门下去,黑色的奔驰直直地向前冲去,他的身子也跟着向前栽去。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稳身体,她又是一个急速地左转弯,甩了他一个头晕目眩。
他确定,这女人是在报复。
徐今车技很好,开车也很大胆。因为这会早已过晚高峰,道路上的车辆少了许多。她一再提速,见缝插针地超车,让祁域川有生以来第一次晕车了。
他感觉自己比喝了两斤白酒还难受。他倚靠在椅背上,右手紧紧地抓着车窗上方的扶手,感觉胸口有东西堵着,想要吐却吐不出来。
经过某处十字路口时,前方突然跳转红灯。徐今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了斑马线上。他降下车窗,凉风进来,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
这会他缓缓开口询问:“我是得罪过你?”
他方才回想了下,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她。除开第一次相见,他对她的态度不友好。
红灯灭了,绿灯亮起。徐今松开刹车,直视前方,缓缓向前,这次没有疯狂加速:“祁先生没有得罪我。祁先生只是看不起女人罢了。”
他觉得需要纠正下:“看不起跟不喜欢是两个概念。”
她像是跟他玩起了绕口令:“不喜欢跟不尊重也是两个概念。”
方才如果不是她恰巧在,他们会任由苏怡当众出丑吗?因为不喜欢,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践踏他人。
为素不相识的人出头,倒真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看不出来徐医生还挺有正义感。”
徐今把苏怡带到房间,看着她难受的趴在浴缸里,生而不能,死而有憾,就像是看见了曾经被人算计的自己。
她知道那是怎样的煎熬?
体面,尊严,在药物的催化下荡然无存。你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等待着他人的救赎,哪怕对方是路边流浪的乞丐,你也觉得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亲手一点点地凌刮自我。
“正义感谈不上。出于同性的惺惺相惜罢了。”她脑中盘旋着苏怡躺在冰冷地浴缸里,一声声地叫着祁域川名字的模样。她想,那晚的她,嘴里念叨着的是不是秦宴舟的名字?也是如同她那般,褪去了日常固有的形象,仅存人性最原始的妄念。
如果是那样子,她厌恶,她恨。
那画面,那曾经像是一根烧红地烙铁,此时此刻一寸不剩地碾过她的五脏六腑。
祁域川拿起旁边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听徐医生这语气,像是感同身受过。”
徐今抿嘴不语,压下心底情绪地翻滚,淡然开车。车内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死寂,祁域川靠在位置上假寐。路过德元门口时,祁域川睁开眼,让她停车。
徐今问他:“做什么?”
“吃饭。”
听他这么一说,她确实有些饿了。靠边停车,两人推门下车,保持着适当地距离朝里面走去,不亲昵,不暧昧。但俊男美女的同框,瞬间就能在他人脑海中爆发出各种版本的故事。
祁域川上了二楼,要了一间包间。两人坐下来,他接过服务员手里的平板递给徐今:“看看,想吃什么?”
徐今伸手接过,看见他眼中的挑衅与不喜。很明显是在身体力行地抗议她刚才说他对女性不尊重的评价。
她埋首点着菜:“祁先生,即便你请我吃了这顿饭,也改变不了我今晚对你的印象。”
他傲娇不减:“你觉得我像是在乎女人对我看法的人?”
18年来她习惯了禹城菜系的重口味,突然吃回邺北市的清淡,一时有些不习惯。她翻看着菜单,一时不知道点什么:“祁先生生来矜贵,自然不在乎他人对你的看法。毕竟,有钱有势最直接的好处便是能买到喜欢。”
祁域川提起茶壶,给自己添上茶,端起来小酌慢饮。他觉得这女人,今晚的每句话都夹枪带棒。
徐今看了几分钟,实在不知道点什么,询问服务员他们这里的招牌菜是什么?
服务员报了几样菜名。
她把平板还给服务员:“水晶虾仁,清蒸桂鱼。”
祁域川抽走服务员手中的平板,又加了几样:“可以了。另外做一份糖醋小排打包。”
第11章 他与她,关系匪浅
等菜期间,包房的门被人推开。身着灰色运动套装的男人,端着高脚杯,说着话进来:“我就跟他们说我看见祁域川带着一个女人进来了。他们还不信。”
徐今自然记得他,时程松的儿子时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