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红花一类的装饰,那是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布置的,当日又添了四处采摘来的新鲜花束放在路边,一路上山,香风迎面。
临近黄昏时,山间亮起落星一般的红色,宾客们纷至沓来。
琉焰宗的宾客一到,付桃桃叫得最大声:“遥遥姐姐呢?我要看新娘子!”
被百里溯抱起来捏鼻子:“你倒是比你师兄还急。”
付桃桃又叫:“师——兄——”
百里川一身新郎官的红衣,手里抱着一只雁,也格外丰神俊朗。然而仔细看,雁在百里川手里一动也不敢动,他也僵硬得一动不动。
听见付桃桃的哭嚎,他淡淡应了声:“嗯。”
“……”百里溯道,“你是紧张了吧。”
百里川就不说话了,手一使劲,大雁高亢地嘶鸣一声。
婚礼是按流程操办的,不过掺杂了许多真界的私货。
乌遥提前一宿在邻山宿下了,等着接亲。
接亲路上,骏马换成了飞鹤,轿子是魔灵抬的,魔灵又踩在了飞鹤身上,等新郎接回新娘,很有效率地带着新娘飞了回去。
真界难得有这般盛宴,修士们抛却了以往的过节,在热闹快活的气氛里看这对新人行礼拜堂。
从看见乌遥的那一刻,百里川的眼神始终都在她身上。
乌遥的脸在纹样繁复的团扇后半遮半掩,直到拜堂后才去了扇子。然而哪怕隔着扇面的绣纹,百里川也分明能看到,她比以往任何一天都好看。
喝过合卺酒,礼成。
宾客们一阵欢呼,将新人送入洞房。
关门时,乌菁菁还在冲乌遥挤眉弄眼地使着眼色,恼得乌遥不敢放松,等门关好了,还得凑过去看外头有没有人,最后施了道灵力屏障才放心。
一扭头,果真看见百里川还在看自己。
青庐光影昏暗,红烛上燃着如豆的光。
百里川的眼神在朦胧的光影里让她看不真切,像是掺杂了很多感情,所以显得浑浊。
然而乌遥提了裙摆坐在他腿上,他就伸手去揽她的腰,和平时没什么不同,这动作是这么多天以来习惯了的。
乌遥红着脸,戳了戳百里川的眉心:“你今日怎么呆呆傻傻的,准备了那么久,平日里好好的,偏偏关键时候磕磕巴巴说不顺了。”
百里川的下巴搁在她肩头,慢慢地,两只手从揽住她的腰,变成了环抱住她,力气不算轻,甚至有些重了,像是要把她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
他在乌遥耳边吐气,气息羽毛似的划过她的耳朵:“好像是做梦一样。”
“遇见你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就这样了,跟宗主、师父他们同样,一个人到老,也没什么不好。”百里川说,“但我现在不这样想了,今日看到你,我就觉得……心情很好,也很庆幸。”
乌遥也抱住他,只觉心房被填得满当当。
眼前的是那个在月光下向她伸出手的少年,是那个会一而再再而三保护她、尊重她的男人。
乌遥笑着说:“不论有我还是没有我,你都是全天下最应当得到幸福的那个人。”
百里川的手指就按住她的唇,眼神晦暗下来:“没有如果这一说,我身旁的人必须是你,你身边的人,也只能是我。”
隔着一层薄纱,他的手从乌遥的腰往上,宽大的带着薄茧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蝴蝶骨,又轻柔地在她颈间按压出撩人的痒意。
然而吻是向下的,从眉眼到唇瓣,从唇瓣到锁骨,一路向下。
等到乌遥眼睛红了,眸子里水光雾蒙蒙晕成一片,百里川又偏偏停住,先欣赏她混沌的美丽,看够了,又往她耳朵凑过去。
他像是想起了以往的教训,所以很乖巧地向她讨要许可:“今日既然是咱们大婚,我可以胡来吗?”
乌遥愤愤,羞恼着在他肩膀狠狠咬下一口:“你……快点……”
百里川轻笑声,道了好。
他已经对她的每一寸皮肤都很熟悉,肆意地攻击着她的弱点,直到两人都溃不成军。
后半夜,乌遥迷迷糊糊地睡了,他才抱着乌遥去净身。
次日晨光大好,醒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乌遥醒来时,还在百里川怀里。
她怔松着双眼,身旁的人显然醒得比她早,也不知像这样看了她多久。
乌遥迷糊着去抱百里川。
一看见他的脸,她就生出许多安全感……等等。
乌遥感受到他的异样,按住停在自己腰间蠢蠢欲动的手,也醒了:“停。”
百里川凑近她,蛊惑一样:“新婚第一天,该庆祝一下的。”
剩下的还没说出口的拒绝,都被他啃咬了吞进肚子。
等到走出房门,已经是日头最晒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