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出现了一次分歧,李孝逸想分兵防守韦超,认为韦超占了地理优势,人在山上,我在山下,光是从上面往下丢巨石都够唐军喝一壶的,易守难攻,不如分兵,这边守,那边攻。
谢泠祐则认为,韦超现在占据的地势虽然险峻,但是兵马不多,如果今日遇见这一小波兵马占领了有利地形就要退缩,那以后仗也没法打了,怎么可能天时地利人和一直在自己这边,地利上肯定都是有时候优势,有时候劣势。如果遇见劣势就马上转道而行,太容易失去时机,应该直接攻打。
如果能攻破,另外一阵军队,定然吓破了胆,士气不振,必然也被我们攻克,到时便是破了这三角阵,然后直接进兵高邮,再取下江都,遇见主动投降的,便不杀降兵,遇见反抗的,一旦攻破城池,便将主帅的首级砍下来,高高悬挂在城头,已示震慑作用!
李孝逸开始有些惧怕,但想到谢泠祐作战悍猛无比,刚刚诛杀一路包围,属于硬杠硬型的悍将!因此,对他颇有信心,便同意了谢泠祐的提议,自然是谢泠祐亲自率兵攻打韦超,他一路所向披靡,彷佛杀神附体,将敌军杀个片甲不留,韦超大败,谢泠祐乘胜追击,又直攻下最后一路大军,也就是徐敬业亲弟弟,徐敬献的大军,实质上徐敬献见三角阵的两角都被谢泠祐打碎了,早就惶惶不可终日,简直不堪一击,所以一败涂地。
如此,谢泠祐一来便破了困住大唐军队的三角阵,扭转了战事的局面,唐朝大军一下子士气高昂,挺进了高邮。
现下,便要迎来最后的决战了,便是叛军的最后一支力量!徐敬业亲自率领的大军。
可到了这个时间节点,谢泠祐与李孝逸却产生了巨大的分歧,谢泠祐的意思当然是一鼓作气,把仗打完。
李孝逸却不同意,要求暂时驻守休整。
“那岂不是白白延误了好时机?!”谢泠祐道。
李孝逸默不作声。
谢泠祐又道:“你若没有个确切的缘由,我便下令攻打徐敬业了。”
谢泠祐说完,转身要往帐外走,李孝逸却忍不住唤他:“且慢!”
谢泠祐回眸,李孝逸目光黯淡道:“我也知现下是好时机,但我知晓,你旧伤...”
李孝逸没有再说下去。
谢泠祐听闻此言,一怔,随即露出个淡笑来:“哪个碎嘴的。”
实质上,他已经不能这么打了,他身有残毒,来到军中之后,打得又都是硬仗,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上次打退徐敬献之后,已经暗自口吐鲜血了。
李孝逸愤恨的一锤桌案:“都怪我!没有你的能耐,打不了你那样的仗,但我二人是出生入死的战友,总不能你拿命换得凯旋,我回长安城加官进爵,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谢泠祐当然也不想死,他不在意能否加官进爵,但是后方有个娘子在等着他回去,他一定得回去。
这场仗打不完他回不去,这场仗打不完沈熙薇亦有被拿出来当靶子的危险。
她的身份,旁人不知,她自己不知,谢泠祐却一清二楚。
所以,又什么法子呢,只能一搏,速战速决。
谢泠祐思量至此,正要开口强说自己身子无事,可却突然接到了通报:赵羽回来了,要见他。
赵羽是谢泠祐派去保护沈熙薇的,不会无端端地又返回来了,谢泠祐思量至此,心急如焚,也顾不上和李孝逸多说,只道:“回头再说。”
便快步行至自己的营帐众,去见赵羽了。
他见了赵羽,大氅也来不及脱下,便道:“如何回来了?沈娘子可安?”
赵羽忙道:“安好,安好,是沈娘子让我回来给侯爷送东西的。”
谢泠祐听了这话,一颗心才落地,他方才真的快要吓死了。
如此,才蹙眉道:“不是要你保护沈娘子安危吗?什么东西,非送回来不可。”
赵羽拿出来那锦囊道:“请侯爷过目。”
谢泠祐见是个绣着鸳鸯的荷包,藕色缎面的,他接过那锦囊,很珍惜的望着,嘴角轻勾,声音也比方才柔和了很多:“是沈娘子给本侯绣的吗?”
“啊?”赵羽不知道,赵羽没关注过荷包谁绣的,也没在意绣的是何物,因此憋了一会儿,道:“那却不知,但属下想着沈娘子想让侯爷看的,应该是里面的锦囊妙计吧。”
谢泠祐冷冷的抬眸扫了赵羽一眼,赵羽只觉得脊背发凉,立刻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