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这边便先交给了巧娘,沈熙薇和阿罗说走便走,赶着小可儿往东市去了。
阿罗不能理解,取好了银票后,在马车内探寻道:“娘子急着去东市做什么?”
“买人。这次要买十个婢女。”
阿罗听的云里雾里:“这节骨眼儿了,我们婢女做什么?”
“做衣裳,这次我们要会手工的,普通的不行,若是买不到,便要到西市去雇人,那便麻烦了许多。”沈熙薇买了阿罗和阿奴以后,对于买奴隶已经十分能接受,可以住在家里,又是一条心,确实十分方便。
可这次她心里却没有底,之前两次买奴隶,都没有具体的要求,这次却要求是会裁缝的,且一下子要买十个。
沈熙薇到了东市以后,按照赵五娘说的,找到了赵二郎,对方是个身量结实,脸色黝黑的壮汉,见了五娘的帕子,憨憨一笑:“沈娘子放心,既然是阿妹的密友,便是某的朋友,沈娘子有何要求只管说便是。”
沈熙薇一揖:“那儿便不和二郎客气了,儿想要是个女奴,且要会做绮罗的,越精进越好。”
赵二郎听了,有些为难,略略思量了片刻才道:“这样的女奴某这里却没有,不过我听说马三郎那边好似新收了一批奴隶,主家从前是开成衣坊的,后来人死了,儿子又闹着分家云云,总之是几个是闹得四分五裂,因此才发卖了一大批奴隶,且不知晓如今卖没卖了,不过这种有技艺的奴隶,价格并不便宜,友情价也要十两银子一个,不知道沈娘子能否接受,若是有意的话,某便带着娘子去看看去。”
十两银子要说也没有多贵,可沈熙薇眼下只有四百两银子,买是个奴隶便要一百两,还剩下三百两正好付清楚晚上的尾款,然后便再一分钱钱款没得了,这还是得亏方才苏郎君又给优惠了二十两,不然这宅子买不成,往后的事儿都做不上了,要么说嘴甜有嘴甜的好呢!
虽说现下是将将够了,可如此却一分余钱也没了,又一下子多了十张嘴,晚上这顿饭都成了问题,更不用说之后进货要用的资金链了,完全断裂了,若是放在前世山穷水尽到如此程度,应该宣布破产了。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沈熙薇皱了皱眉,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冲了,沈熙薇把心一横:“烦请赵二郎带路。”
不多时候,二郎便带着沈熙薇来到了马三郎的牙行,马三郎一张长脸倒是没辜负他的姓氏,真的非常像马。
他和赵二郎应是关系不错,见了以后眉开眼笑地热络招呼道:“呦,哪阵风把我们二郎吹来了。”
赵二郎也笑,又指指身后的沈熙薇:“我阿妹五娘的密友,想要买几个奴隶,要会做成衣的女奴,之前你收的那批人卖了吗?”
马三郎大抵是赵五娘的倾慕者,听说沈熙薇是赵五娘的密友,立刻献出了一万分的殷勤道:“既然是五娘的密友,便是马三郎的朋友,请问这位娘子,要几个婢子?”
“儿要十人。”
“那可到巧,正正好好就十个人,我且带您去瞧瞧。”
沈熙薇便跟着马三郎往里面走,一路上又听他絮叨:“娘子想要十人,我这儿便有十人,这实在是难得的缘分,娘子既然是五娘介绍过来的,这便也是我和五娘的缘分。”
沈熙薇并不说话,只想着这哥们算是把等量代换学明白了。
一转眼,他们便到了那十名女工所在的里间,女奴们正低头做着成衣的活计呢。
马三郎见状有点不好意思:“我想闲着也是闲着,下个月可不就入秋了,让她们帮着做几件成衣穿穿。”
他又对那些女奴道:“都别做了,来买家了。”
那十名少女抬眸,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大抵是这几日吃睡不好,她们眼中满是恐惧,不知晓自己接下来自己的命运该何去何从。
太无力了,沈熙薇见这场面,心里一揪,面上却不显,只走到各个娘子身边,拿起她们做得成衣细看,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马三郎在一边介绍:“她们本是长安城大成衣店的婢女,那店铺风云的时候还做过官商呢!后来那家老爷得了中风,生意便一天不如一天,官商的位置,渐渐也被岳记顶了,那老爷心灰意冷,病得更重了,底下几个儿子却不成器,都想着吃喝玩乐,没有一个做正经生意的,老爷子又气又恼,不多久,人也没了。之后几个兄弟分家更是弄得一团糟,没过几年,家业都败得差不多了,绮罗店铺也做不下去,这些从小培养到大的奴隶便都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