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进步,但是不多。
沈熙薇思量道:恐怕不只想仿制珠帘帷帽这么简单,如今的沈记和七夕节里走街串巷的时候早就不一样了,品牌已经打出去了,就算有盗版产品,贵女们也不认,只怕盗版那人还得赔个底朝天。
沈熙薇又瞥了一眼那胖汉,对阿罗道:“此人衣着面料十分华贵,身边的娘子应是他的小妾,穿着却十分不俗,且都是长安城亦稀缺的料子,恐怕不像是想做仿冒品那样简单。”
阿罗听了心里一咯噔:“那他们是来干嘛的?要么报官?”
还没等沈熙薇说话,她自己也反应了过来:“饶是报官也没有用,他们也没说什么,没做什么。要么,娘子,我把他们赶走吧!”
沈熙薇摇头道:“开门做生意哪有莫名其妙赶走顾客的道理,现下铺子里的女郎也不少呢,那人真要是有心陷害,如今轻举妄动倒是会被抓住了错处,没得传开了沈计绮罗慢待顾客,倒是坏了名声。”
做品牌信誉度十分重要,还真就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客人赶走。
“连赶走都不行,这可怎么办呢?”阿罗有些烦燥。
沈熙薇一垂眸,又开始拨拉算盘:“该干嘛干嘛。”
阿罗听了,略有些震惊,随即看沈熙薇的样子并不着急,她便以为自家娘子有了对策,因着和沈熙薇一起经历过不少事情,所以她十分信任沈熙薇,娘子这么一说,她便真的觉得安心了不少,果然去干自己的一份事儿去了。
可沈熙薇其实心里没底儿,开门做生意难免会遇见这样的事情,你知道对方要做手脚,可现下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等着他出了一步棋,你再见招儿拆招儿。
若是对方就是死死窥视着你,迟迟不出手的话,那便是一场比谁冷静的心理战了。
但沈熙薇活了两世,自认为看商业对手是有些眼色的,她料定这胖汉不是个能耐住的,定然会很快出手。
饶是这样,要说沈熙薇心内一点忐忑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但她只能镇静。现下的沈计绮罗除了她自己,还要养活很多员工,无论发生何事,她都必须得担住了。
再说岳鸠山这边,带着小妾花蕊在沈记转了几圈之后,买了两顶帷帽,又另外给花蕊采买了口脂、水粉,才从沈计绮罗出来。
岳鸠山此人家里有十六房小妾,喜新厌旧的紧,偏就是花蕊一直能得宠,是因她实在有本事。
花蕊本来是平康坊出身的,但却不如宋玉那样文采斐然能做到都知,可却也是有一番名声的,全因着她外形娇媚,心机伶俐,岳鸠山把花蕊娶进家门以后,花蕊先是在十六房妾氏之中宅斗胜出,被岳夫人看重,容了下来,又很会讨好岳鸠山,渐渐的便和岳鸠山知心起来,岳鸠山若是生意上有什么烦恼的地方,也会说花蕊说说。
一来二去,倒是发现花蕊是个有主意的,大多数的事情中,她听花蕊的意见之后,都收到了极好的成效,因此便慢慢器重起花蕊起来。
此次来沈记打探情况,他一个男子独去的话,实在太突兀,索性带上花蕊,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也可以听听花蕊的意见。
现下二人已经坐在马车中往回赶,岳鸠山出言道:“从前听说是圣人夸赞过、乐怡郡主看重的沈记,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今日一见简直寒碜!”
他边说着边发出轻蔑的笑声:“不过就是区区一家小店铺,绮罗种类也少得可怜,不过就那点帷帽,实在不足为惧,看来是我多虑了。”他说着话,用肥厚的手掌捏了花蕊的掌心一下。
花蕊面上露出个讨好的笑来,对于此事她和岳鸠山的看法却大有不同,那沈计绮罗看着虽小,产品也不多,可却各个都是精品,每样都有创意,只要进门的女郎,断断不会空手出去,而且还有那个会员卡的活动,很有辨识度,是家娘子们只要有空闲,就会想去逛逛的店铺。
且听说那家掌柜虽看着年纪不大,却是个有本事的,生意没做多少时候,便在崇仁坊这样的地方开起店铺来,听说现下在胭脂水粉一行内很得到敬重,又以商贾的身份先后结交上温仪郡主、乐怡郡主二位贵女,不可能是没有真本事的,这样的人现下如果放着不管,不多时候,便会成为想管也管不了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