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薇心中动容,这是封建社会,即便救过人家,也不见得获得这样的看待,对待谢清音的态度也更加珍重了些,二人如常说了会儿闲话后,谢清音略带愁容的说起:“这次生病以后,阿娘十分惦记,让我过几日返回洛阳,过年时候也不回来了。”
沈熙薇听了,心中很舍不得谢清音,不止因为她是郡主,而是感情上已经把她当作一个难能可贵的朋友,因此也带着分别的忧伤道:“郡主身子不好,却是在夫人身边更加,可是谢侯爷在长安城做官,娘子总会回来的,我们后会有期。”
“我娘让我阿兄送我回去。”
沈熙薇听了这话心里一咯噔,如此,便见不到谢家兄妹了吗?
要说她和谢泠祐,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业,虽是邻居,真正能相处的时候倒是不多,只不过还是可以见到面的,每日晚上关店的时候,她都会在窗边坐上一会儿,算账,喝茶,还有等着腾双白回来的哒哒马蹄声。
这时候她便佯装不经意的一瞥,准能看见他投来的目光,二人互相颔首,相视一笑,这一日才都能得到一个踏实的好梦。
至于更多的,沈熙薇没敢想过,就如那枚套上又退下的指环一般,处于封建社会中的二人,有着难以逾越的云泥之别,这差别是能跨越的吗?
她自问没有穿回唐朝一举推翻封建统治的能耐,所以,未来,不敢想。
每日这浅浅一望,深深一眼,就是二人心中最默契的盼头,可如今这点子盼头,好似也要没了。
沈熙薇点点头,心头涌出了怅怅然的酸楚之感,又说了会话才别了谢清音,往回去。
谁知出门的时候正巧见了回程的谢泠祐,二人走了个顶头碰,互望了一眼,气氛旖旎,沈熙薇这么面皮厚的人,也红了耳朵根,最后还是往日清冷的谢泠祐先开了口:“我和朝廷告了假,后日便要启程,返身回洛阳送清音回去。”
“嗯。”沈熙薇顿了顿:“照顾好郡主。”
她垂下了鸦羽般的眼睫,抿了抿唇,又道:“侯爷珍重。”
谢泠祐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好似吞下了一句呼之欲出的话,最终只道了一句:“沈娘子珍重。”
沈熙薇听的心里好似装进一颗柠檬,实在难受,慌张一揖,竟然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等回到自家店铺不久,便又迎来了卢兆安,自是又送了吃食,可沈熙薇今日却没有招待卢兆安的心思,只胡乱的与他道了谢,又说了几句饮茶的话。
卢兆安看出她心情不佳,柔声道:“沈娘子若是有何不快可以和卢某说说。”
沈熙薇抬眸望了他一眼,要说也怪,这卢兆安实在不错,可她对于沈熙薇来说,只能算个熟人,莫说无法与阿罗相比,就连赵五娘他也比不上。
但卢郎君显然不是那样想的,他对沈熙薇是有一份心意的。
无他,只是觉得沈娘子颇懂茶道,与自己身份也相合,自己性子不错,也没有纳妾的心思,卢记的经营也稳步上升中。
现下卢兆安已然到了弱冠之年,沈熙薇也早已及笄,若是两相交好,一人会饮食料理,另一人擅长妆束绮罗,日子还能过不好嘛,再说,卢兆安的耶娘都已经过世,只有一个长姐已经嫁人,对方亦是一名小吏,沈熙薇若是嫁给卢兆安,不用侍奉公婆,没有婆媳矛盾,卢兆安也是个真诚顾家的人,本朝结亲都靠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能成亲之前都没见过面,而卢兆安和沈熙薇已经相识许多,多少有些感情基础,这在本朝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这一切条件,多合适啊!
卢兆安见沈熙薇这一日,看她心情不佳,自然没有说明,何况这话男子自己来说也不合适,他便托付给从前在一起在崇仁坊的赵五娘来说。
于是,便有了这个午后,赵五娘一边饮茶,一边坐在沈熙薇对面的情景。
她抿了一口没有花椒大料的茶,真挚道:“卢兆安便是那个意思了。”
嗯,是那么回事,听着都不错,但又不是那么回事。
沈熙薇不由得望了一眼窗外,摇了摇头。
“卢兆安还不成吗?要长相有长相,也是本分人,性子好,还会赚银子,我听见他有心的时候,还为你高兴呢!”
“嗯,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