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补了一上午的觉,霍幼央这才算睡好了,揉了揉睡得发涨的头坐起来,摇了摇床边的铃。
明心推门进来。
霍幼央问她:“什么时辰了?”
“巳时快过了,姑娘的嗓子怎么有些哑?”又来摸了摸霍幼央的额头,“呀,有些发热呢,肯定是昨天受了凉。”
明心喜欢碎碎念:“姑娘夜里醒来怎么不喊我们伺候着呢,昨个儿雨下得那样大,您自己坐着多害怕呀。”
绵春也进来了,明心告诉她:“姑娘发热了。”
绵春立即紧张起来:“奴婢去请徐先生。”
“不用麻烦徐先生了,煮碗姜汤就好。”霍幼央叫住了绵春。
起来后,她像往常那样先去看了老爷子,然后又去陪万卿一起用了午饭。
今日天气还是阴沉沉的,霍幼央低烧虽已经退了,但是人还是蔫蔫的,再加上想起往事来心情有些沉闷,等用了午饭后就又躺到了床上。
绵春知道她的习惯,点了安神香,又把月影纱也放了一层下来,霍幼央就在昏暗的环境里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次倒是睡得安稳,霍幼央醒来后觉得头脑清爽了不少。
这一觉睡到酉时,明心给霍幼央倒了茶水:“姑娘饿了吧,厨房给您温了粥,您是想喝粥还是再让厨房做点别的?”
“粥就可以了。”霍幼央懒懒地下了床,“绵春呢?怎么没见她?”
“绵春去请徐先生了,姑娘一天都没什么精神,奴婢们放心不下。”
推开窗子闻到外面湿润的雨水气息,霍幼央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事了,但人已经去了,她便也没多说什么。
在霍幼央喝粥的时候,绵春回来了。
绵春关心地问:“姑娘醒了,可还难受吗?”
霍幼央摇摇头,看她自己一个人回来的,随口问了句:“徐先生不在?”
绵春:“徐先生在呢,奴婢本来是去请徐先生的,但是先生受伤了,现在正在前院,还救回来一个人。”
霍幼央惊讶:“受伤了?被谁伤的?”
绵春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大爷在那边,好似还挺要紧的。”
放下喝完的粥碗,霍幼央起身:“我们过去看看。”
霍幼央到的时候徐半成正指导着小五给他上药,见她来了,徐半成苦笑。
霍幼央问他:“先生的伤怎么样?”
看看自己被包扎得粗了两圈的手臂,徐半成摇摇头:“不要紧,小伤。”
“是谁伤害先生?”霍幼央奇怪极了,“抓到人了吗?”
霍存昊坐在一旁,摇头:“还没有。”
徐半成是去满香楼的路上被人所伤,对方有备而来,没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
霍幼央在徐半成身边看小五笨拙地绑绷带,有些疑心这绷带是不是绑得太多太乱了,难道徐半成伤得其实很重?
一问出口,才知道小五是头一次给师父绑绷带,心里太紧张,徐半成无奈地看了徒弟一眼。
霍幼央又问:“先生在京城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许久不在京城了,哪里会有什么仇家,只怕是师兄不想让我去吧。”徐半成默然,他们师兄弟何至于要如此呢,他只是想回去看看师父。
霍存昊却道:“未必是你师兄所为,按先生所说,你的师兄应当不会找得到做事如此利落的人。”况且,一想到徐半成救回来的人,霍存昊确定此事不会简单。
又听霍幼央在那里继续问:“听绵春说先生还救回了一个人,是谁?怎么不见他?”
徐半成回忆着:“是一位很年轻的公子,还带了一个随从,他们两人的武功都很高。他的随从去追另一个逃掉的人了,他留下救了我,但是自己也受了伤晕厥过去,我就把他带了回来。”
霍幼央好奇:“是先生认识的人吗?他怎么样了?”
“我不认识,”徐半成看向霍存昊,“大公子认识,似乎是个王……”
“是王公子 ,”霍存昊截断了徐半成的话,又转头看霍幼央,“兵部的一位官员,你并不认识,我会查的,别担心了。听你嫂子说你今天看着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霍幼央摇头:“没什么,昨天下雨有一点着凉,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这里不用你操心,赶紧回去歇着吧,”又吩咐绵春,“照顾好姑娘,姑娘身体弱,不要什么都由着她来。”
绵春:“是。”
霍幼央几乎被半赶着离开。
出了门,霍幼央仍想着那位兵部带着随从武艺很高的王公子,霍存昊明显是在骗她,都不编个好点的身份,还拿她当小孩子哄。
徐半成住处的不远处就是客房,那里亮着灯,霍幼央都要离开了,又脚步一顿,目光停留在映着光影的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