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央头一次来,一进去就被五光十色的镭射灯晃得眼晕,耳朵也一时没习惯这么高分贝的音乐,嗡嗡直响。
两人被侍应生带到预定的卡座坐下,靠里的位置,隐私性还不错,夏露浓拿起桌上的酒单。
“我要杯血樱桃琥珀。”夏露浓熟门熟路地点了,又把菜单拿到黎央那儿,纤纤手指边指边给她介绍:“这几种度数都比较低,你喝了不容易醉,口感也是偏酸甜的。”
黎央在她指过的几款里选了个樱花粉色,看着颜值挺高的鸡尾酒,等着调酒师调的功夫,夏露浓已经被这儿嗨到爆的氛围感染了,兴奋地拉着她要去舞池蹦迪。
黎央忙摆手拒绝:“我不会蹦,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没事!你就随便地跟着音乐摇头晃脑,跳着跳着就有感觉了!”她特别积极地劝说,还使出了管用的必杀技:“来都来了啊。”
“……”
黎央被她牵着手挤进人潮涌动的舞池,混在一群拼命摇头晃脑挥胳膊的男女之中,她显得有些拘谨,手脚都很僵硬,不是太放得开。
明显就和其他人不是一个画风,有种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的迷茫。
夏露浓笑得不行,直接抓着她胳膊举起来带着她一起晃,黎央被她这么带着,慢慢也会跟着大家一起蹦起来。
她没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等走回沙发坐下,她的心跳还大大高于正常频率。反观夏露浓,脸上还戴着张口罩呢,刚蹦起来也比她疯狂得多,现在和没事人一样。
“央央你体力也太不行了啊。”夏露浓挺笑眯眯地担心问:“以后你可怎么办啊?”
系着小领结的侍应生刚端着酒送来,黎央正在尝她点的那杯粉红佳人,酒味并不浓烈,更多的是酸甜的果味,闻言疑惑地抬起眼:“什么怎么办?”
“就床上啊!”夏露浓那双桃花眼笑得暧昧狡黠,和好闺蜜说起成人话题毫无顾忌:“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时看秦饶跑三千米吧,他轻而易举地跑了个第一,事后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看就是体力很猛的样子,那以后在床上,你肯定吃不消啊。”
黎央脸颊一红,也顺着她的话回想起高中那次运动会,然后发现自己还有挺深的印象。
那时少年黑t白裤,开赛前一副懒懒散散的表情,看着一点不紧张,结果发令枪一响就以快得惊人的速度冲了出去。
全程一直跑在第一个,跑完也很快恢复如常,确实就是体力很好的样子。
可可这种事上,她为什么会吃不消?出力多的不是他嘛。
越想她脸颊越热,手里的酒是冰凉的,像是试图降温一般,黎央咬着吸管,不知不觉中一杯就喝完了。
夏露浓来了兴趣,往黎央身上挨得更近,嘿嘿笑着问:“央央我发你那几部片子你看了没?”
“……还没有。”
她是有看的打算,但天天晚上秦饶来她的房间两人睡一块儿,她想看也没机会啊。
总不能对他说,我打算看成人片学习一样,你今晚就回你自己卧室睡吧。
正说着话,夏露浓手机响了,一看备注是经纪人,她起身道:“央央我出去接个电话,要是有男的骚扰你,非要找你加微信什么的你直接按这个按钮喊安保来。”
“好。”
夏露浓走到酒吧外,耳边稍稍安静了些,隐约还能听见里面的鼓点和尖叫声,她划了接听键。
经纪人于哥从她大学还没毕业就开始带她,把她从一个岌岌无名的新人带成现在的三四线,两人不仅仅只是工作关系,也算是很熟的朋友了。
“喂,于哥。”
“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之前拍的那部《剑渊》男一号不是出事了吗,我听说制片方打算重新再找个男演员,把贺叙的戏全补拍一遍,毕竟七八亿的制作,总不能真就因他这颗老鼠屎给毁了啊。”
夏露浓听见这戏还有抬上来的可能,当即眉开眼笑高兴得不行,这灵隐寺也太灵了吧!昨天才拜,今天就见效了!
挂了电话,她又到吧台点了杯血腥玛丽,端着往回走时目光不经意一偏,她的脚步顿住。
左前方卡座坐着个男人,白衬衣,金丝边眼镜,扣子不像之前那样系到最上,松了一颗,修长骨感的手指轻握着威士忌酒杯,随着仰头吞咽的动作喉结一滚一滚的。
看着特斯文败类。
夏露浓没想到沈明衍竟然还会来酒吧这种地方,她还以为他这种老干部性格,就是每天晚上十点钟准时上床,把枯燥乏味的法律条文当作睡前读物。
她愣神之时,有个穿着满是蓝色亮片的吊带裙朝他走过去,隔得有些距离,音乐声又太吵了,夏露浓完全听不见他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