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子嚼着穿山甲肉,口齿含糊,“嗯,嗯,这味道一吃就爱上了。”
“我敢说在别处吃不到这么正的味。”张权脸上少不了得色。
将嘴里的肉咽下,又一口熊掌入嘴,刘公子腾出空回道:“下次有好货,通知一声。”
“这是自然,哪能少了刘公子你。”
张权在刘公子面前比较像个孙子,有着讨好。
丁梓猜测着这姓刘的身份。
这是个拼爹的年代,看样子他有个身份不凡的爹。
徐季平眼晴不停往丁梓看,却被张权有意无意挡着,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他食之不知味。
丁梓对满桌的荤菜没胃口,只挑着吃了几口素菜,喝着果汁。
借着上厕所丁梓出了包厢,站在转角的廊檐下,吐了吐气。
她站在风口处,任风吹起发丝,似想吹去屋里染上的浊气。
咦?
丁梓的眼睛突然停在不远处的建筑上,金顶灰阶。
她拉住一个正从某个包间出来的服务员。
“那是塔尔寺?”
“是的。”
服务员笑道:“绕过前面那矮山荒地就是寺的西侧,从这里过去一个小时左右右。”
看着近,走起来这么远。
正说话间,过来一个人问服务员。
“卫生间在哪儿?”
服务员给他做了指点。
男人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盯着他,他抬头,对上丁梓的若有所思的眼睛。
他奇怪:“你认识我?”
丁梓笑了笑,摇头,“不认识。”
她看着眼前穿着斜条纹T恤的男人。是不认识,但在不久前见过。
她在沉思间,男人反而笑了起来,“我们见过。”
丁梓抬头,难道那会他看到她站在长廊?
却听男人说:“在塔尔寺。”
见她还没想起,他提句,“见鬼的事。”
哦,她细看了会,想起了,这可不就是那个长脸的游客。
她静静站了会,正要回去。
徐季平却寻了过来。
他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却一言不发。
丁梓觉得他怪怪的,问:“怎么了?”
“你,你交男朋友了?”
丁梓有些反感他责问的语气,轻蹙了下眉,“这是我的事。”
“是那天那个高个子还是今天这个?”徐季平执着地问。
高个子是指那天在酒店门口见过的戴仼,今天这个是指张权。
丁梓看着他瘦长清俊的脸,有着少许阴郁以及固执。
她多少知道他以前的性子,说是犟,其实是过于偏执,如果不回答他,他会跟你死扛到底。
不然,当年也不会有一个学霸为了挽救一个学渣,最后却将自己搭进去的事了。
她看着他,很认真地说:“徐季平,你我只是同窗过,但也不能成为可以任意打探彼此私事的理由!”
徐季平似受到某种打击,向后退了一步,口中喃喃。
“你,你果然都忘了……”
丁梓没听到他说什么,放平语气说:“出来好一会了,回去吧。”
徐季平突然抬头,“你怎么能不守信用?!”
丁梓被他没完没了,莫名其妙的指责弄得火起。
徐季平,你他娘的有完没完?!有什么话就敞开说,别一副好像我负你多深的怨夫样!”
徐季平被她吼得胸脯一鼓一鼓直喘粗气。
他平稳下来,说得很突兀,“你在很早就是我的女人!“
他的女人?!
丁梓真想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脑子被烧糊涂了。
“别闹了,徐季平,这都多大的人了说这些也没意思。”
徐季平却很认真又异常固执。
“我没闹,是你答应过的。”
她,她答应过什么了?
丁梓看着他,在他的期待下努力在以前的过往中搜索着……
哪个没年少过,谁人没有少年维特的烦恼?
十五六岁的花季少男少女,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幻想。
学着大人的行为语气,做着大人的事,所谓的为义气而打架,为显成熟而抽烟,喝酒,终究不过是沐猴而冠。
异性是男生女生心中最为神秘而最具吸引的对象。
半遮半掩中的探究,摸索,似懂非懂,似是而非,年少情怀,最是朦胧美妙。
一群少年男女,以酒壮胆,混乱的夜晚……
年久时长,模糊了好些事,唯记得酒醒后怕被大人发现的无措与惊慌。
一直看着丁梓的徐季平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以为她想起来了。
他期期艾艾,好半天才说:“我的那里已经大了。”
丁梓没听清,“什么?”
徐季平绷着脸,看着别处,在她的追问下,咬牙。
“你答应过,我那里大了,你就做我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