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么,如你所愿!
安静的车厢,静寂的车厢交节处。
只有火车轮碾压铁轨道的咣当声,以及,男女的心跳。
“下来!”如金属砸下,冷而沉。
回应他的是耳根的又一阵温热,如春日潮湿,如秋天闷躁。
她轻笑,细细碎碎,如冰渣子,在心头刚一扎,又化了一积凉水。
戴仼眸眼黑沉,风暴积湧,脸似千年冰封沉积。
他两手并力,一边扣着她手,一边攥紧她脚,力量悬殊,她没做无谓挣扎,松手松脚,利索从男人身上跳下。
然,画风再变。
她脚才落地,嗖地再次抬手。
男人正俯着身,还没来得及站直,下巴被她的手捏住。
这个突然而来的动作,再次让他懵怔。
下意识偏头,她扣着的力道越发紧了些。
他的脸色黑得如同锅底。
丁梓好整以暇,冷哼道:“知道这叫什么吗?”
她手指在他下巴往上摩挲,“这才叫挑逗!”
手指继续挪动,就要抚上他性感的薄唇,一股强横的力道,手中捏着的下巴生生离去。
她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不是个女的,男人的拳头准会迎面砸来。
天色渐亮,车厢响动传来,陆续有人过来打水洗漱。
丁梓盯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笑得愉悦。
不是说她勾引,挑逗么,那她就将它们统统都落实了。
她不是什么淑女,他也不过是个披着禁欲系的伪道夫。
伪淑女,伪道夫,谁的道行高,不一定!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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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完全放亮,打水洗漱的人来来去去。
丁梓仍靠在车壁。
有两个人在另一侧抽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丁梓问其中一个年轻大些的人。
“这是到哪里了?”
那人指了指外面,“这是在过秦岭。”
连绵突兀的山峦,感觉不是很高,但峡谷河里流的水是黄泥汤的样子。
有高低的铁桥横跨在这些河上,两山之间,可以看得到铁路隧道的出入口,列车显然是在盘山而行。
丁梓点了点头,聊了几句,回到座位。
阿淼和回族汉子在说笑。
没见那个男人。
男人回到座位已是一小时后。
他跟阿淼换了座。
丁梓嘴角微勾,意料中的事。
白天,窗外的风景随着列车前行,有节奏的直往后退。
进入商丘到开封一段,刚经过暴风雨的袭击。
很多碗口粗的大树都被刮断,或者连根拔起,横躺在铁路两边。
大家看了不禁都感慨一番。
丁梓目光无意间落在戴仼的脸上。
他的眉头皱起,脸上浮现一种似愤似痛。
难于用语言形容的表情。
一个几近面瘫的大男人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真是让人奇怪。
待她再瞧去时,那人面上毫无异色,闭上了眼假寐。
勾引挑逗事件后,男人没再看她一眼,浑身更是散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连熟悉他的阿淼也没敢去扰他,暗自纳闷着他突如其来的冷意。
丁梓目光却有意无意在他的下颌流连,那里有道不大明显的红印,是她指甲留下的,在他强行离开时划下。
列车一路西行。
过了甘肃天水,窗外的世界让人感觉荒芜了很多,山变成了大大小小的土堆,稀稀拉拉的长着低矮的草和零星的灌木。
土山满是水流冲出的沟壑,河流好像比陕西那边的更小了,不过同样也是黄泥汤的模样。
这同样不是一副让人心情愉悦的景象。
戴仼目不转睛地看着沟壑遍布黄土高坡,那些几乎荒瘠的山岭和河里流的泥汤,脸色似乎有些凝重或是别的什么,她说不上来。
一路上,丁梓没再找他的茬,倒也相安无事。
渐渐地大伙有些烦躁,列车经常不定时的忽然就停在铁路线上。
最长的一次有一个多小时。
邻座的兰州人一觉醒来,懵懵懂懂的问是不是已经过了前面的某一站。
可实际上车还呆在原地没动过。
当列车又停在一处荒郊野外时。
车厢里有一批军校学员,其中一个人拿着行李从车窗跳了出去。
看着这一幕,阿淼啧啧了两声,“胆子可真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比哥哥我当年还差那么一点。”
等待的时间是最无聊难熬的。
丁梓随口道:“你当年跳过车?”
“当然跳过,我那时是在还在行驶当中,嗖地一跳了下去,姿势动作可比他优雅漂亮多了。他这种小儿科,真不够看。想当年……”
戴仼扫了他一眼。
阿淼就打住了话头,挠着头皮,嘿嘿笑。
丁梓看着他的傻样,没忍住,扑哧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