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个倒垃圾的阿姨经过,眼神不自觉地瞥了瞥,好像在说: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
阿姨刚走远,秦屿正要松开人,突然胸前一紧,灰色长袖衫某个位置湿了一块,看着跟漏奶似的。
灰色布料,那一块格外显眼。
秦屿额头青筋直跳,“你再咬一下试试?”
周慕白从未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埋头又咬了一下,隔着布料,棉布粗糙感传来,犹如电流蔓延全身,秦屿立刻后退一步。
“周慕白,你这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谁特么惯的你这么娇横?”
白天在商场扮演温柔清冷大明星。
晚上到他这就是疯批小辣椒,一点就炸,动手动脚堪比变态。
这要是让那些嗷嗷叫的粉丝知道了,不得把眼珠子都扣下来。
夜晚的风吹散两人鬓角,周慕白只穿着单薄的衬衣,秦屿把那件外套往下拉了拉在周慕白身上披好。
他记得周慕白高中那会儿性情孤僻寡言,别人不乐意搭理他,他也不乐意搭理别人,偶尔有几个冲着周慕白好皮囊硬着头皮搭讪的,全被周慕白一个眼神就吓跑了。
后来他跟周慕白在一块后,一开始这人还脸红害羞,话也少,慢慢的这人本性就越发暴露无遗。
时间线好像拉回高中
*
空荡荡的教室内只剩下秦屿漫不经心地背书声,窗外头霞光漫天,树叶沙沙作响,背书声磕磕绊绊几句,最后啪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肉上。
清脆一声,伴随着少年嚎叫的声音响遍教室。
墨绿的黑板上写着今晚的语文作业,密密麻麻的课桌上堆积满满当当的全是书,蓝色窗帘时而掀起一角。
“疼死了,周慕白,你有病啊。”
秦屿捂着他的左手不断地吹气,加上这一板子他拢共挨了七下打,都打红了。
他坐在课桌上,一条腿拱起踩在对面的凳子上,另一条腿散漫地晃来晃去,时不时踢一下桌子发泄不满。
“坐直!”
秦屿身子立马坐直。
周慕白穿着蓝白校服,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规规矩矩地坐在隔壁凳子上,面前一摞摞摆的极为密集的书本中央只有一点点写字的地方,上面放着一张数学卷子,他手中拿着一把尺子,正是方才打秦屿手心的那只。
风微微吹起一点页角,上面的签字笔咕噜噜地往下滚,啪嗒从桌边上下来,周慕白弯腰去捡。
然而另一只手却更快,签字笔正好滚落在秦屿手中,顺便大拇指还在周慕白手背上揩油一把。
秦屿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原来学霸写字的手这么漂亮。
周慕白握着那只带着温度的签字笔,脊背僵直,方才手背被人碰过的地方滚烫发热,但还是面无表情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背。”
“我说……”
少年懒散的嗓音骤然响起。
“你一边写数学卷子,一边听我背琵琶行你真的能听出来吗?大学霸?”
“你可以试试。”
周慕白抬眼直勾勾地看过去。
“接着背,背不完不许吃饭。”
“我不,我要回家了。”
秦屿从桌子上跳下来,拎着书包单肩背着,吊儿郎当就往门口走。
“回来!”
“你连琵琶行都背不过,怎么跟我去S大?”
秦屿无奈道:“我又没打算考……”
一扭头正好看见周慕白眼眶微红,单薄清瘦的身形正好站在光线下,垂着头,早该修剪的刘海垂垂遮下来,透着金光,掩去半个眉眼,看着满身委屈。
话音截然而止,秦屿到嘴边的话最后死活又咽回肚子里,他拿下书包就往回走,掏出语文课本。
“祖宗,我错了行不行?”
“别哭啊,算我求你了,周慕白,小白白?”
他表情难得慌乱,急匆匆掏出纸巾帮周慕白擦了擦眼角的泪,随即课本哗啦啦翻到琵琶行那一页。
“今晚背不完我不睡觉成不成?”
*
一阵风吹来,时间线再次拉回现在,秦屿还在和周慕白僵持不下。
“你说是谁惯的?”
周慕白往前迈了一步,眼底隐隐透露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谁惯的,谁特么受着。
眼看着周慕白还想作妖,秦屿突然轻笑一声。
他稍稍低头,以额头抵着周慕白的额头,温热的掌心搭在周慕白脸上捧着他的脸,下巴微抬。
带着薄茧的指肚轻轻撵过冰凉的脸蛋,甚至还能感受到细小的绒毛,酥酥痒痒的划过。
呼吸交错,周慕白顿住。
眼看着秦屿越凑越近,周慕白喉结滚动,最后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动,有所期待。
然而便听秦屿嗤笑一声,“周慕白,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