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另一个人估计在宋尘鲤那边,希望他那难度低一点。不该让他来地窖的,这里危险好像不是怪物,而是各种机关。”
一边说着,他们一边小心察看着尸体。
面前这个人死状很惨,趴在地上, 五官溢血。离近了才能发现,他的头居然已经瘪了, 后脑勺被挤压成诡异的形状, 浑身骨头破破烂烂,身下流了一大滩血。
医生忽然感觉不对,用了点力把尸体翻过来。就见这人身前被扎了无数血洞,连脸上都有,面目模糊,像被人从头到脚拿刀捅了一遍。
挤压, 再加上密密麻麻的刀伤……
两个人意识到一件事, 脸色倏地变了:“走!”
然而已经晚了。才刚站起身, 地牢的门轰一声砸落,整个房间都被震得晃了两晃。
这里原本是没有门的,如果有,医生和银狼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走进来。可现在,一整块厚重的岩石从顶部坠落,砸在出口,硬生生变成了一堵无法打开的门,把他们封在了这个方方正正的地牢里。
几乎同时,身后的墙壁忽然动了。那面墙轰隆隆朝他们压近,覆盖在上面的土层抖落,露出一片竖起的钢刀,利刃密密麻麻嵌在钢板上,越压越近,眼看就要把他们也变成那具被捅压的尸体。
退路被堵死,两个人心率飙升,但却没有做出任何乱跑尖叫之类的举动。他们不约而同地从两边开始搜查。银狼很快发现了什么,目光停在尸体身后:“这边的土也被震掉了,墙上有东西!”
他让手电光落在上面,照亮了一片有着浮雕的石壁。上面的图案中间各有断裂,歪扭着凸起在墙上,看上去就像是……一种复杂沉重的华容道,等着别人将它拼起来。
四周只有这一道机关,就算担心有陷阱,也只能赌一把试试。
医生扫了一眼石壁上的图案,无视那一堵缓缓逼近的铁墙,抬手拨动,飞速将他们推到正常位置还原。
随着他的动作,墙壁上的图案逐渐恢复最初的形状,那好像是一些破碎扭曲的管道,此时它们正在整合,拼成歪扭但粗壮的一整条。
……
另一边,灯火通明的奇怪大殿里。
宋尘鲤跳下王座,走到石壁前,拍了拍那个跪在墙边的人:“你没事吧。”
没等到回答,他就默默收回了手:“……”好吧,不像没事的样子。人拍着都硬了,看上去已经死透了。
可能是他刚才的动作,破坏了微妙维持着的平衡,那具尸体顺着墙滑向一边,啪嗒摔在地上。
原本朝着墙壁的脸侧了过来,宋尘鲤看清他的脸,怔了一下:这具尸体居然已经没有了眼珠,脸部稍稍瘪进去。随着他倒地,头顶有一些血洒落出来。像一杯插过吸管的饮料忽然摔倒——宋尘鲤这才发现尸体头顶被开了一个洞,有什么东西从那钻进去,吃空了他的脑子。
宋尘鲤:“……”这些鬼东西食谱真怪。
他照旧跑到窗边扯了一块窗帘,回来把人盖上。然后看向面前的石壁。
刚才被尸体挡住的地方,居然刻着两行文字,第一行是:
[贱民的血肉将铺就您繁华的乐园]
第二行的刻槽则一片血红,多了一点警告的意味:
[怜悯只会招致灾祸]
“哪个谜语人刻的字,故弄玄虚。”宋尘鲤没太看懂,不过大致意思倒是猜到了,“这里的活人只有我和医生他们,‘贱民’指的应该就是他们俩吧。
“换成人话就是,他们死掉我就能活下去,而如果放他们走,我就会遇到灾祸?——这还用选吗,我又不会死,当然是放他们走,然后大家一起活了。”
这个选择题根本不用做。宋尘鲤正要去按对应的机关,这时,墙里却轰的一阵响动,机关自行运转起来。
宋尘鲤怔了一下:“……我好像还没按?”主神应该不会狗到自动给他选前者吧。
宋尘鲤谨慎地停下动作,牢牢盯着眼前的石壁。
没多久,震动停下了,他忽然听到原本隔音性很好的墙壁,像被什么东西连通了一样,传来了对面的声音。隔壁有人在低声说着什么,语气急促,但毕竟隔了厚重的石壁,听不清楚。
好在这里的活人数量稀少,猜也能猜到对面的身份,宋尘鲤试探着提高音量:“医生?你们还活着吗?”
他很惦记自己那两个随时可能被主神谋害的小主角。
还好,没多久,医生就隔着石壁回话了:“我们都没事。你怎么样?”
宋尘鲤总感觉他那边噪音很大,听上去不像没事:“我在一座跟油画一样的大殿里,墙上有一些机关——你们后面是什么动静?好吵。”
医生回头看了一眼缓慢压近的刀墙,一根根笔直朝向他们的尖刀让人心惊。刀墙一角还挂着一片粘稠的血液,那是脚下这具尸体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