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由子墨行注目礼,灵罩开了一条小缝,由咏伸手把她哥强制性地拖进去,还巨夸张地“嘘”了一声,严肃道:“哥,我问你啊,”
由子墨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啊?”
“你知道……呃……就那个怎么抢人吗?”由咏有些迟疑。
“抢人?”由子墨莫名,“抢谁?谁抢?”
“先不管这个。”由咏拍桌子,“哥,你就说怎么做吧!”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干过这个……”由子墨满腹疑团,但看由咏的眼睛都要竖起来了,赶紧改口,艰涩道,“那就……直接去抢?”
荆苔懵了:“怎么你也?”
“我就说!”卫慕山整个上半身往后一仰,咧嘴笑了,抱臂非常自豪道,“搞那么虚头巴脑的作甚——师姐,我,现在还加上由大哥,还犹豫什么,我们直接上!”
练元璇点头,赞同道:“明日。”
荆苔忙道:“等等?”
卫慕山急切得不等荆苔说完,立刻对练元璇表示了肯定:“好!我就喜欢师姐这个性子,说来就来,豪爽!”
荆苔:“……”
由子墨自进来就满脑子疑问,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解答,越听反而越疑窦丛生,直觉告诉他事情大有不妙,于是由子墨强力拉住气势汹汹的卫慕山,看出荆苔还算冷静,便浅声问:“小师兄,这是在干什么?他们发什么……”
他勉强的把最后一个字“癫”咽了下去。
荆苔张了张嘴,心想这事情的起因在我,这可怎么同你讲。
由咏代替他,直截了当道:“小师兄看上个人,说要抢了。”
这一句话让他哥如同雷击,手里的册子哗啦掉在地上,卫慕山得意洋洋道:“看,我们刚刚表现得还算冷静吧!”
荆苔:“……”
他尴尬地偏过头,避开由子墨愕然的目光,又瞪了由咏一眼,这倒霉师妹怎么说话的,怎么什么话到她嘴里都显得不对劲。
由子墨的眼神飘忽:“小师兄……怕是有点猛吧。”
这位叫由子墨的男子,按照年龄算被称“大哥”在这个小队当仁不让,他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俯身把册子拾起来,问:“……是谁?”
问这句话时,他还默默地同情了一下那位代小娘子……毕竟心上人另开了一朵花,怎么看怎么都值得默哀一把。
其余三人同时扭头——动作出乎意料地一致——除了练元璇没开口,由咏和卫慕山异口同声道:“对啊,是谁?”
由子墨:“……”
商量得这么起劲,搞半天连是谁都没打听吗?那要是等到尊主、经香真人和泽垂君问起,你们要怎么答?
荆苔没有多加隐瞒,直接道:“是燕泥炉炉官儿子的奴,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说到“燕泥炉炉官儿子”时,由子墨的脸就抽了抽,待听到荆苔说是个十多岁的小男孩,他的面部已经扭曲得不能看了,由咏和卫慕山也是如此,只有练元璇还算镇静。
荆苔隐约觉得他们误会了什么,虽然他没有太懂,但还是说道:“代大人带我去燕泥炉的时候遇到的,挺可怜,过得应该不太好,就想着能不能先弄出来,放他自己过日子去。”
由子墨总算有所缓和:“只是弄出来?”
“那不然呢?”荆苔疑惑地皱眉,“能救一个是一个,听卫师弟说,那小闾官不是个好相处的。”
“这倒是真的。”由子虚吁气,“传言都说他吸干了他娘的命。”
荆苔道:“我还没有见过他的人,不能这么猜,但那孩子过得像……”
他皱着眉,想起那小孩的眼神——过于锋利,像躺在草丛里的一把刀,在无穷无尽的雨幕里强作光滑,不肯长锈,只是……
“像一把生锈的刀。”荆苔最后这样说。
由子墨道:“既然小师兄这样想,我先去打听打听,既然是奴,或许花些灵铢也行,还犯不着动刀舞枪的。”
他瞪了由咏和卫慕山一眼,数落由咏:“出门在外,能不能稍微收敛点,懂些礼貌吧,别丢了禹域的面子。”
由咏揪着衣角,闷闷道:“噢。”
“回去吧回去吧。”由子墨招呼,“我替小师兄走一趟。”
由咏和卫慕山忙不迭地挽手跑了,练元璇走前又再次道:“直接抢也可以的。”
荆苔:“……”
他忍不住道:“你认识何人斯吗?”
“何人斯?”练元璇摇头,“我不认识,我现在打不过他,但以后我一定能打得过他,等到那一天,我会去见他的。”
荆苔不由道:“好志气!”
练元璇瞥他一眼:“我知道你认识他,请你转告他,我的战帖已经提前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