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走了，谢玉也没说再找别的护工，大家百无聊赖地仰着脸坐在外面。
护士在里面喊家属，说尿袋满了，让家属赶快换尿袋，还要人看着输液管，省得回血。
谢玉和叶明菡大眼瞪小眼。
谢元拿起手机想再找个护工，连医生都出来告诉谢玉赶紧的，尿袋都鼓起来了。
“要不我去？”叶明菡试探着问。
可能她那眼珠子转的太快，显得诚意不够，谢玉立即道：“你去，你赶快进去啊！”
谢元想说什么被谢玉拉住：“这点事都做不了以后怎么给我当媳妇。”
谢元定在原地，心里面第一次有了波动，像羽毛滑过一样。
谢玉和谢元没离开，都站在门口看叶明菡伺候沈红河。
沈红河还插着氧气管，他暂时醒不过来，医生说醒来的希望渺茫。所以谢玉敢叫叶明菡去，反正沈红河不知道是谁，就算知道，他也不知道叶明菡是沈钧的老婆。
想到轻易地就把沈钧和叶明菡折腾分开了，谢玉脸上就浮出一丝得意。
换尿袋这种事没什么看头，房间里尿骚味浓郁，谢玉看了一会儿就退后到露台上透气去了。谢元坚持的时间略长了一点，不过也撤了，叶明菡中途取药时被谢元拉到安全通道按在墙上狂亲了一阵。
如果叶明菡能这么坚持下去，他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她不背叛他，他永远接纳她。
现在他倒是想和叶明菡找点成年人的快乐了，但叶明菡料事如神，今天就来了例假。
医院安全通道老旧的声控灯时明时暗，谢元望着头顶的灯泡忍耐着，但那冲击力太强，最后全靠着墙壁的支撑才站稳了。
叶明菡没找到纸巾，扯下谢元的领带擦干净手，再把乱成一团的领带塞进谢元口袋里。
谢元腿还在发虚，看了眼口袋没说什么。
“那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元觉得该说点什么。
“不辛苦，啊……”叶明菡下意识就回答，完了看见谢元眼里的促狭才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谢元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沈红河。
干都干了，再装尴尬就有些做作了，叶明菡镇定道：“你觉得沈红河能醒过来吗？”
姑娘双颊通红，却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谢元想笑，也学着她的语气：“大概是不能。”
叶明菡：……
用最简单的话说最残酷的事，姓谢的这对母子只盼着沈红河死，之所以没动作，那是医生先判断沈红河苏醒的几率极低。
所以谢玉连再找一个护工都懒得早了，能折磨叶明菡为什么不呢？
谢元可能反对过，但在叶明菡的身体不能满足他的前提下，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漫漫长夜，只有叶明菡一个人守着沈红河。本来换尿袋、擦洗身体是夫妻或者至亲才能做的事，现在也无所谓了。
就当替某个人尽孝吧。
只是，如果沈红河死了，她又失去自由，该怎么办？
……
1月26日
旧历的腊月二十五，还有五天就过新年了。
清溪公馆一片死寂，不知什么原因，暖气也停掉了，张岩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还簌簌发抖，沈钧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在那里坐了不知道几个小时了。
第45章
说他面无表情是不确切的, 风尘仆仆的脸不知裹了多少层寒霜，在寻找叶明菡的过程中一层层聚集、凝冻成冰，他眼窝深陷，胡子也冒了出来, 下巴上一片青色的看起来十分骇人。
张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或者什么不说才是最好的, 幸好这时候接了个电话。
张岩赶快走过去：“找着了, 人现在在五院老董事长那儿, 老董事长前段时间发病了, 就一直跟那儿照顾。”
张岩这话说的漂亮, 其实都知道这里面蹊跷。比如沈钧在国外接的那通电话, 比如清溪公馆这边的安保, 监控当然是查了, 人是被谁带走的很清楚，现在又好端端的出现。张岩本能的预感到什么, 却半个字也不敢吐露，也盼着沈钧别往这边想, 但沈钧这种心计筹划他拍马也难追上的人怎么会想不到？
“那就赶紧去。”
四目相对的瞬间, 沈钧像是看透了张岩的想法，只是表现出来的依然低调沉重，像平时那样拿起外套向外走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内心是多么煎熬。
老张早在外面等着，很快就把沈钧送到了五院。
一路连个电话也没有，跟别说阻拦了，顺利得出乎意料。
一般而言，越是这样越证明对方准备好了大招在等着。
张岩手心出汗了，在即将进入vip病房前, 看着沈钧大步流星，他都快跟不上了，不禁低呼了一句：“您慢点。”
“又不是你老婆！”沈钧千头万绪又忧心忡忡，张岩说什么他都没太听清，却下意识地说出了最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