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壁灵看向叶明菡的眼神自然地带了几分愤怒以及压力,但那个女孩字宛若没有看到, 或者看到了也不在意,她把手插兜里, 语调一如之前毫无起伏:“比起你拿走别人的命, 你应该庆幸我只是拿走了你的一部分。剩下的我的律师会和你谈。”
……
大过年的,张梅煮好了饺子,因为表姐有话和外甥说……张梅懂那个意思,就帮忙把外甥媳妇支开,但一转身找不着人了,张梅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正着急的时候,忽然见外甥媳妇从后门进来,见了她也不说话, 径直往前门走。
张梅是想叫着她的,但那一瞬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感觉她这外甥媳妇全身都冷气、煞气,等张梅回过神的时候,叶明菡已经出去了,外面院门“砰”的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张梅还没搞明白,表姐的声音忽然从后院传过来。
“来人啊,张梅!打120,快——钧钧晕倒了!”
……
除夕夜,又下着雪,行人寥寥无几,街道上空空荡荡的。
叶明菡没打车,她一直走着,就这么走着,仿佛就能把过去全捡起来。
已经十年了啊,魏湛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她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一定很冷吧?
前面传来救护车“死啦——死啦——”的声音,叶明菡抬起手背擦了下眼,心想这人可够背的,什么时候不行不行,非要现在不行。
过了一会儿,救护车又“乌拉乌拉”地开回来,从叶明菡旁边过去了。
叶明菡抖抖肩上的雪,一边想着联系骆冰,一边继续往前走。
……
张壁灵一直以为叶明菡那天临走时说“剩下的交给律师”是一时气话,再则不是她看不起人,叶明菡和沈氏相比,确实是鸡蛋和石头。所以沈钧一晕倒,她就把这事忘了,直到收到法院的传票。
张壁灵下意识地就想藏起来,背后却传来沈钧的声音。
“不用藏了,我已经看过了。”
沈钧在办公桌后面坐在,桌子上放着电脑,他那天晕倒医生说是受了刺激,身体检查没多大问题,但张壁灵以为他最好是修养几天,沈钧大概是没心情去公司,这几天就一直在医院,反正高级病房里什么也不缺。
“这动作够快的,不知道请的哪家律师?”
张壁灵见周挚和徐文青都在,略放松了点,这都是沈钧的发小,应该是帮着商量过了。
“骆冰,美国穆文侓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擅长刑事辩护,在华人界非常有名,偶尔会接国内的案子,从来没有败过。阿姨这么跟你说吧,就相当于咱们国家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的老板,还不是挂名的,真刀实枪干出来的。”徐文青道。
“她倒是有能耐,怎么找上的?”
张壁灵不是苛刻的人,但想到以前对叶明菡的好,就没法接受叶明菡今天起诉沈钧,张壁灵这才看到案由是婚姻无效纠纷,连这段婚姻都不承认了?
张壁灵一阵发晕,徐文青见状赶紧给张壁灵倒了杯水,沈氏自然有自己的律师,不过徐文青这几年发展也不错,张壁灵问徐文青:“小徐,这个骆冰难道比你还厉害吗?”
徐文青露出个苦笑,他知道叶明菡请的是骆冰是也惊讶了半天,他和骆冰都是Z大法学专业,但当年他进校园的时候,骆冰已经直升本校研究生院了,徐文青有幸在一次模拟法庭上见识过骆冰的思维和口才,当时那种泰山压顶的感觉至今他没有忘掉。后来,骆冰出国,短短几年进入著名的斐列律所,后来又成了穆文的高级合伙人,因为骆冰一直在美国,也因为专注的领域不同,徐文青就不怎么关注了。
“叶明菡和骆冰是在国内认识的,她和魏湛都和骆冰相熟,后来魏湛去美国还是骆冰帮忙,也是骆冰帮忙立的遗嘱,把魏湛在美国的专利获利全部转移给叶明菡,随着智能机的普及,每年大概有一到两个亿的专利费。”
魏湛已经死了十年了,也就是说光是给叶明菡留的遗产就有十几亿美元。
什么是真爱?真爱也不过如此了。
而叶明菡本人也不是缺钱的人,叶明菡的父亲叶渊达,名义上教授汉语言,实际上是位经济学家,在中国股市刚发展起来的那些年就投入了大量资金,后又及时抽身,积累了巨额财富。只不过人家低调,也许是精神境界不同,并不在意这些身外物。
像叶渊达这种人都有自己的圈子,骆冰也有,两个圈子不像沈氏这么显山露水,咬住沈氏却绝不会轻易撒手。
“这么说,连公司都可能保不住?”张壁灵声音都在发颤。
“那倒不至于,看对方想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