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思及什么,男人多看了两眼。
定睛细看之际,看见的,是一个一手搭方向盘一手抽烟的女人。
暖黄的路灯落下,照亮她的面容。
白色奔驰里,姜慕晚许是感觉到视线,但对方窗子大合,叫她看不真切,于是乎,她伸手,将窗子按了上来。
窗子合上的那一瞬间,红灯变绿灯。
二人一直行,一左拐,分道扬镳。
“罗毕,”后座男人轻轻开腔,酒气随着空凋风在车厢里飘荡。
“老板,”前座开车的罗毕毕恭毕敬回应了声。
男人再问:“你相信缘分吗?”
2008年,是罗毕跟着顾江年的第五年,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向他证实,顾江年是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绝对掌控者。
是以今日,当顾江年问出他信不信缘分这话时,罗毕首先怀疑的是自己的听觉是否产生了虚幻。
开着车的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几眼,才道:“缘分这种东西,不过是借口罢了。”
两情相悦是缘分使然。
爱而不得是缘分不够。
分道扬镳是有缘无分。
这天底下的锅都让缘分给背尽了。
那还要人做什么?
听闻此言,顾江年笑了,这个醉醺醺的男人靠在后座,笑的一脸开怀。
他说:“确实如此。”
车子行至不远,有一男人推开后座车门出来,站在街道上许是要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片刻,罗毕递了瓶水过来,轻声道:“您还好?”
男人接过水,伸手拧开,点了点头,无声告知,还好。
姜慕晚归家,付婧正带着防蓝光眼睛就这餐桌上方的灯看文件,身后水壶上烧着水,嗡嗡作响。
听闻门口响动声,为微侧眸:“我以为你今晚要留宿。”
姜慕晚伸手将包放在玄关上,换了拖鞋进来,话语淡淡:“留在姜家,怕一睡不起。”
姜慕晚行至厨房餐桌上,身后水壶自动跳闸,许是水烧好了,她迈步过去洗了杯子倒了两杯水。
“看出点什么来了?”
付婧伸手将电脑调转了个方向,指了指屏幕,示意她看。
姜慕晚盯着屏幕看了片刻,嘴角笑意扬起,温温淡淡。
“今夜这顿晚餐吃的如何?”付婧颇为好奇。
姜慕晚靠在椅子上,端起杯子淡淡喝了口水,浅笑道:“成年人,哪个不是戏子?”
不过是一群戏子坐在桌子上互相演戏罢了。
“只怕你那继母该气的睡不着了,”付婧伸手关了电脑,端着杯子起身往客厅沙发而去。
一身淡粉色的真丝睡袍在走动之间摇曳飘扬。
“睡不着、算什么,”这世间比睡不着更厉害的事情多了去了。
杨珊要付出的,又何止是这么些许代价?
她既然回来了,又怎会让她好过?
她缓步行至阳台处,抬眸望向远方,从澜君府的28楼眺望出去,入目的是整个澜江夜景,江面上的游轮正在缓慢的前行,或顺江而下或逆江而上。
人生行至二十四载,她万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既是想要的,便一定要不折手段。
“戏台子将将搭好,戏还没开始唱,不急。”
这是付婧与姜慕晚认识的第十年,从首都到c市,她想要的,想来无须多言,付婧都懂。
“姜司南将上研一,”阳台上,姜慕晚淡淡的嗓音传过来,话语温温柔柔的,听不出多大情绪,好似只是平静的在说这番话而已。
可、是吗?
不是。
姜慕晚不会放过任何人,这任何人当中,从一早便包括了姜司南这么号人。
“那可是姜临的命根子,”见付婧无言,她再道。
“你说,没了这命根子,他会如何?”
第十一章 :新官不理旧账
次日,c市商报娱乐报整篇报道皆是华众新任副总姜慕晚。
有人更甚是扒出了姜临与前妻华蓉之间的过往,那段年轻时爱的轰轰烈烈的过往一旦被人扒出来放在阳光底下,不是令人羡慕,便是成为众人口头津津乐道的趣事儿。
c市老一辈的企业家,提及华蓉与姜临的婚姻,年长之人,少不得暗叹一二。
与姜临同辈之人,皆是一句:“可惜了”便一笔带过。
姜临与华蓉的新闻未曾飘多久便被下下来了,但即便是未曾多久,姜慕晚也达到了目的。
华众的段位摆在此处,即便是姜临不出手,老爷子也不会让这些负面新闻来影响集团运营。
仅是两日之间,c市众人皆知,姜慕晚是姜临与前妻华蓉所育,与杨珊没有半分关系。
清晨,姜家老宅气氛不算融洽,原本往日温柔体贴的杨珊今日挂着一张冷脸。
原因是何,人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