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话说出口, 林清许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莫名的低。
甚至有那么一丝丝心虚的感觉。
意识到这一点后，林清许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唇。
而顾展辰听见林清许的话后，迈开步子朝林清许的方向走去，眼神不似林清许那般闪躲飘忽, 而是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坚定：
“因为我喜欢你。”
霎时间，顾展辰说出的这几个字像是几记重锤, 锤锤深深地砸在林清许心头。
虽然早已在心里想过顾展辰是因为这个而送花的可能性，但是林清许此时还是震惊地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舌头和大脑一样发着麻, 失去思考能力的同时, 也失去了任何语言组织能力。
林清许只能无助地微微张开了双唇, 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过了几秒后，还没有得到回复的顾展辰，看着林清许震惊的神情，不由得再次道：“因为喜欢你。”
此时的顾展辰也没有了一开始的从容淡定。
本来打算再过阵子。
虽然今天在摩天轮上就忍不住想说了，但是还是不想这么唐突地就告白。
清清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
而自己现在，面对清清的疑问，实在是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心思了。
顾展辰的眼神再次紧紧地看着林清许的脸颊，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
林清许面对顾展辰的二次重复，知道他这是想要自己的回应。
可是，林清许现在的思绪，完全就是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自己也不可能答应啊...
林清许有些局促地攥紧了自己的掌心。
自己一直是直男，根本无法回应顾展辰的这份感情...
“我...”
林清许终于再次开口了。
他微微喘着气，像是给自己平复心绪，但是压根就不管用，大脑还是乌泱泱地涌入了许多信息，迷糊眩晕间，他下意识的就想要逃避拒绝：
“我...对不起。”
拒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林清许并没有感到轻松。
他只感觉到恐惧和无力。
拒绝了顾展辰。
他会生气的吧。
还会难过。
以后不会再和自己一起玩了吧。
朋友也一定没得做了。
以后自己和他，会是陌路人了。
林清许忽然心脏尖锐地疼痛了起来。
他只能微微地低下了头，仍由刘海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再去看顾展辰的表情。
林清许并没有立刻听见顾展辰的回应。
空气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此时，林清许还能嗅到空气中玫瑰散发的甜蜜的香气。
“清清，你一点点都不喜欢我吗。”
过了许久，林清许才再次听见顾展辰开口。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低落，还有一丝疲惫：“你不要立刻就拒绝我，你仔细想一想好不好。”
林清许心下又是一揪，但是还是脱口而出道：“对不起，展辰辰，我...”
顾展辰的声音再次传来：“没事。”
“你不用道歉。”
“是我太奇怪了，误以为...”
顾展辰的话说到一半就断了，接着发出一声像是自嘲的哼笑：“我想太多了。”
林清许听完内心依旧慌乱的不行，早已成了浆糊的大脑拼命消化着顾展辰现在说的话，只是，还没等他消化完，顾展辰就转身回道了鞋柜处开始换鞋：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你也早点休息吧。”
林清许看着顾展辰的背影，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想要挽留，但是在意识到顾展辰为什么要走后，又默默地放下了自己举在半空中的手：
“...嗯。”
顾展辰很快就离开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纠缠，仿佛刚刚他只是和林清许聊了一些琐事，现在到点了他就要离开了一样自然。
随着一声关门声，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林清许一个人。
他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捂住了自己嗡嗡作响的脑袋。
照道理来说，他拒绝顾展辰的行为是正确的。
而且顾展辰走了之后，他应该感觉到轻松才对。
可是。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林清许胡乱地搓着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从那股难受的感觉中挣扎出来。
可是他现在的回忆里全是顾展辰刚刚离开的时候失落又坚定的背影。
林清许知道，这次之后，自己和顾展辰的朋友关系，也算是差不多了。
顾展辰....
以后再也不能和他一起了吗...
而此时，桌上的那束如火般热烈的鲜红玫瑰，还在那里静静地躺着。
它的颜色，还如少年把它送给自己心上人的时候一样鲜艳。
只是坐在它身前的白衣少年，神情却有了化不开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