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静了整整三秒钟。
席决朝着漆司异看过去,一脸“你小子交了这么个女朋友,福气是真好”的赞赏表情。
漆司异手肘搭在膝盖上,笑了下,漫不经心地剥着手里的纸皮核桃。
不过问都问了,席决也不可能不答,正儿八经地想了几秒:“他喜欢的东西很少。但是想要的东西很多啊,贵的、好的、难得到的都要呗。”
边上有女生递了根烟过来,施今倪顺手接,学着他往常的样子咬在唇边。
她今晚烟酒都不拒的样子太迷人,浸在灯酒里的五官尤其妩媚,浑然天成的艳.情。
旁边几个卡座的异性都盯着这里不眨眼,但看着他们这伙人的穿着打扮都非富即贵,也不敢贸然上前。
漆司异波澜不惊地侧头,看她:“会抽吗?”
施今倪指间夹过烟,晃了下:“借个火?”
他第一次给女生点火,清薄的眼皮瞭下,拇指轻刮过打火机的机械涡轮,一簇猩红焰火从他手里蹿出来。
两个人光是个点烟的侧影都勾得旁人不禁往那看。
香烟是薄荷味的,微苦且辛辣,她吸了口就觉得呛得不行。漆司异看出来了,接过烟咬自己嘴边,给她递了杯纯净水。
他起身时交代旁边的邝盛:“我接个电话,看着她。”
邝盛看了眼他手机上跳动的备注,是漆家老爷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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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其实就一分钟不到,他在今天这种日子和漆家人更没什么好说的。
指间的香烟还剩下小半截。
漆司异刻意抽得很猛,也呛到嗓子眼。
他人半蹲在酒吧门口咳嗽,撑着额角看向地面上的一滩积水。其中倒映出对面大厦的模样,久久没起身。
来往的人走走停停,混着酒气的夜晚混乱又迷离。
再回去时,Live台上唱歌的人不知道怎么变成了施今倪。她似乎天生适合在舞台上大放光彩,引得众人目光都往那看。
少女穿着简单的衬衫牛仔裤,不施粉黛也那么精致浓烈的五官。神情旖丽,微醺的脸颊在厚重红光下看不出醉状。
白净修长的手握着话筒,眼尾也红。
她说上次漆司异没听自己唱歌,这次要再为他唱一次。
漆司异站在桌子旁,蹙眉:“谁给她灌酒了?”
“她自己……”邝盛挠挠头,搞不懂这两人在干嘛,只说,“真的拦不住,你老婆今天太野了。”
旁边的乐队很给面子地做着伴奏,施今倪唱的是首老粤语歌。可能是听得次数不少,发音居然还不错。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历史在重演,没理由相恋可以没有暗涌。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
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仍静候着你说,我别错用神,
什么,我都有预感。
然后睁不开两眼,看命运光临,
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1]
我知暗涌,我不敢碰。我知暗涌,不得不碰。
一曲唱完,成功把气氛都带进了低缓的情歌歌潮里。酒吧里闲坐着的观众都在鼓掌,吆喝着她再来一首。
而漆司异已经在台下等她。
施今倪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他:“好听吗?我说过我唱歌很好听的,你看他们都在夸我。”
他把人从台上就这么抱下来,没回话。
“我有点醉了,你可不可以替我在酒店开个房间?”想了下,她又打着酒嗝补充道,“我要一个人睡的。”
漆司异看着她眼里潋滟的一片水濛,突然问了句:“喜欢我吗?”
酒精在和神经打架,施今倪完全对不上他的问答。她不受控地伸手戳戳他唇角,扯偏话题:“你不要总板着脸,我喜欢看你笑。”
“为什么?”
“你笑的时候,很好看。我希望你过得开心。”
他真的笑了,反问:“是吗?”
“是,就算我说过很多假话……”施今倪闭了下眼睫,声音低到快要听不清,“但这句一定是真的,我希望漆司异好。”
漆司异和那伙朋友打了声招呼,牵着她往外走。
才出门口,施今倪就往下蹲。怎么也赖着不动,黏黏糊糊的嗓音:“走不动了,背我。”
“好娇。”他掌心托着她脸颊,指腹轻轻刮增了几下,“这么会撒娇,谁教的?”
“天生的。”施今倪醉的不轻,被他指腹蹭得又脸疼。不耐烦地拍开他手,皱着细眉爬到他肩膀上。
漆司异背着人往前走,感受到她脸颊和凉凉的唇瓣贴在他后颈。
他垂眸,喊她名字。
她嫌吵,但还是应了声,问他干嘛。
困到要再次阖眼时,才听见他说“以后惹我生气了,就试试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