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闻泽把车掉头，换了条路：“电话里听到了，当时你身后走过了一个服务员，这家我来过几次，他声音我还挺熟的。”
“女生吗？”
书棠脱口而出才暗道不好，手在角落里握紧了拳头，她苦恼到脸色都开始发白，不知所措。
“为什么觉得是女生？”
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靳闻泽停下了车，扭过头看书棠，细长的眸子只轻飘飘的一眼，就让书棠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她强装着镇定和靳闻泽对视：“你的异性缘，一向不错。”
话音落下的瞬间，书棠看见靳闻泽顿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过了好半晌，他开了口：“这么关注我啊？一向不错……”
靳闻泽轻声念了一下最后这四个字，还笑了一下。
绿灯也终于亮起，他踩下油门，穿过马路，书棠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可想不通哪里奇怪的时候，靳闻泽的声音就先打断了她的思绪。
“书棠，那家店，没有女服务员。”
他说完这句话，默了半天，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疲惫：“但也没什么好辩解，我本来就是个混蛋。”
混蛋两个字，竟然会是靳闻泽对自己的评价。
书棠的眼睛在这一瞬间涨红，难得大声反驳他一次：“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依旧容不得任何人哪怕是靳闻泽自己说他的坏话，书棠摇着头，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靳闻泽……”
不知道书棠会说什么，靳闻泽的心紧紧的攥了起来，他的手心开始冒汗。他在想：会不会书棠就像在靳凡迪面前说他好一样，也和他面对面的说一次。
他想得到书棠的认同，非常的想。
这样他才有勇气忘掉当年在面包房里偷听到书棠的厌恶，才会大着胆子，勇敢的往前冲一次。
书棠喊完靳闻泽的名字后，还想说些什么，可透过靳闻泽那侧的车窗却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身影，她不敢置信连忙喊道：“停车！”
因为她的声音太过紧张，靳闻泽下意识的就听了她的话，踩下了刹车的那一刻，心里忍不住低骂了一句脏话，但还是给书棠开了她那侧的门。
这条路鱼龙混杂，书棠从没有来过。眼下已经晚上十二点多，她刚刚亲眼看到了徐智阳跟着一群人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大晚上的，一个未成年，去阴暗的角落，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哪怕书棠因为他丢了工作，良心也让她做不到无视。
从靳闻泽车上下来，书棠急急的往那条巷子的方向跑，才跑了一半，靳闻泽就从后面紧紧拽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的手很大，力气又足，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她，靳闻泽看着眼睛瞪得圆圆的姑娘，叹了口气：“我过去看看，你跟在后面，有情况立马给俞初南打电话，别靠太近。”
说完靳闻泽就松开了书棠的手。
他腿长，跑起来又快，书棠根本追不上。
比起不知情况的徐智阳，书棠更害怕靳闻泽出事，她一边向前跑，一边祈祷千万要和平。
但从小到大，她都不是运气好的人。
书棠靠近的时候，里面正打的热火朝天，脏话和痛呼此起彼伏。
巷子里太暗，看不清楚人影，书棠握紧了手机，听着里面拳拳到肉的声音，咬紧了牙。
徐智阳变声不够彻底的音线倒是好分辨，他尖叫着：“好人大哥！他们抢走了我的电子烟，你快帮我拿回来！”
大概是混混的头子在愤怒的喊：“你们是废物吗？给我揍他啊！一个人也打不过？”
书棠打着颤，站在巷子外给俞初南发了短信，在收到回复说会马上到之后，她卸了力气，蹲到地上，才发现自己腿都软了。
她好害怕也好无力。
这不是她人生第一次遇到斗殴，也不是第一次靳闻泽因为她而去打架。
可能靳闻泽做好事不留名惯了早已经忘掉，但书棠永远会记得高一开学前的那个暑假，她晚上兼职回家被几个小混混抢走了一周的工资。
其实也不多，就三百八十一块。
书棠会把数字记得那么深，是因为那天她第一次遇到了靳闻泽。
很狼狈的场景，她蹲在地上哭，从后面赶过来的靳闻泽塞了四百块钱到她手上，说：“你先拿着，去便利店里坐一下，等下我帮你抢回来，咱们再换。”
当时书棠带着哭腔问面前陌生却阳光的男孩：“要是没抢到呢？”
十五岁的靳闻泽和现在差别很大，不变的是他的傲气，勾着唇笑，丢下了三个字：“不可能。”
那天晚上，书棠在便利店里枯坐了快一个小时，靳闻泽再回来时，脸上带了不少伤，他把钱递到书棠手上，问：“三百八十一，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