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棠做乌龟缩头状，人生第一次坐上靳闻泽的副驾驶，浑身都因为兴奋和喜悦而发烫。
……
靳闻泽的车倒和他截然不同，很低调的黑色，除了车标能看出是奔驰，别的书棠一概不懂。
越野车的视线很好，开出地下室时，阳光洒在车窗前，靳闻泽单手打方向盘的样子落在书棠眼里都笼罩上了一层光芒。
在书棠看来，他一直都是活在光里的人，所以这一刻她竟然为能和靳闻泽沐浴同一片阳光而感受到了由衷的幸福。
向右打方向盘之前，靳闻泽开口问了句：“我要绕个路去趟医院，是先把你们送回学校，还是你们等下在医院的车库里等我？”
三个人都选了后者，毕竟在座没有人真的敢就把靳闻泽当成司机使。
从商场去医院有一段路，靳闻泽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打开他手机的歌单连上蓝牙之后放了首歌。
书棠看到歌单名字，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她温软的声音轻声念了出来：“偏爱？”
这两个字让书棠忍不住又想起了高中时，靳闻泽写给她的那个纸条。
罗以珊还以为是书棠想听这首歌在给靳闻泽提要求，一时之间觉得自己这弱不禁风的室友关键时刻有点厉害在身上，竟然能指挥靳闻泽换歌。
眼看着靳闻泽半晌没吭声，罗以珊咳了咳，决定发挥圆场小能手的作用：“棠棠，咱们听完这首独家记忆再听偏爱呗，陈小春难得普通话那么标准一次，让张芸京再等等。”
张芸京是唱偏爱的歌手，当年那部电视剧大火的时候，偏爱确实在大街小巷传唱。
书棠突然意识到或许是因为靳闻泽的歌单收藏的第一首歌是《偏爱》，所以他的歌单名默认就是偏爱了。
大概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次，书棠点了点头，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抱着怀里的两束花没有吭声。
已经到了十一月，京市进入秋季之后一直很凉，靳闻泽没有开空调，每个座旁边的窗户都开了一点儿小缝。
书棠透过小缝看到马路两边有环卫工人在扫满地的桂花花瓣，如果没有看到可能还不会那么在意，等书棠意识到满地的白色花瓣是桂花的这一瞬间好像就有难以忍受的香味往她鼻中袭来。
从小到大，书棠都受不了桂花的香气，闻多了就会头疼。可眼下，她也只能关掉自己这边的窗户，而突然关窗户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
抠了一下包装了蒲公英的报纸，书棠揉了一下额间。
车内的音乐突然暂停，取而代之的是四块玻璃上升的声音，靳闻泽操控着功能台，把空调调到了二十六度之后，又点了几下屏幕，等他结束动作，陈小春的沙哑音线已经换成了张芸京。
“哇！这座椅怎么在发热？”罗以珊好奇的叫出声。
书棠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自己坐的地方变得很温暖。
靳闻泽缓缓踩下刹车，在红灯前停下，他扭过头看向书棠，露出一个略有些轻佻的笑：“温度合适吗？”
串联起他刚刚一系列动作，书棠很快就懂了是靳闻泽发现了自己不喜欢闻桂花香，才关了窗户，怕他们热，又开了空调，但毕竟已经到了十一月，所以他加热了坐垫。
而且，似乎是为了缓解她的不舒服，他最后还把歌调成了《偏爱》，
“刚好。”书棠回他。
他似不在意的点头，绿灯一亮，就加上了油门。
书棠看着他的侧脸，萌生出一种好像靳闻泽从来没有变过的错觉，他一直都这样体贴周到，只要他想，就可以照顾好每一个人。
他这样的人，书棠想：这辈子都遇不到第二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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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闻泽这两年从京市四处到这医院来过不知道多少次，路线已经牢记在心中。
停好车，他松了安全带，转过头刚想交代俞初南陪两个姑娘等一等，俞初南对上了他的视线，先开了口：“我也很久没有见到江叔叔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
这是俞初南的礼数，靳闻泽道了声好，随后两人一起下了车。
书棠本来想安静的坐在车里发呆，突然听到自己这边车窗被敲响的声音，她摁下按键，靳闻泽的脸完整的出现在她的咫尺，他弯着腰，朝书棠伸手：“把我那束花给我吧。”
抱了一路的九里香就这样递给了靳闻泽，书棠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脱口而出：“要不要把这向日葵也拿去？叔叔看到应该会喜欢的。”
或许病人看到向日葵会心情更好，毕竟那束九里香看起来很蔫。
就算是他的亲爸爸，也没有这么敷衍的道理。
可书棠一抬头，对上了靳闻泽翻涌着不知名情绪的眼底，他今天没有剃胡子，下颚处冒着青茬，眼底有浅浅的乌青，书棠这才发现他脸色带着病态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