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到这里终止,为了防止尴尬,书棠先发制人,没等Fandy回头就极快的问道:“Fandy,这附近的公交站在哪儿啊?我有点路痴,不是很会找路。”
Fandy转过身,脸上已经换成了无懈可击的笑:“从机构大门出去,经过十字路口,往超市的方向拐个弯。”
书棠抿了抿唇,道谢又道别。
而一出教育机构,她按着Fandy说的方向走,很快就找到了公交站牌。
书棠没有在上面找回学校的线路,却确定了有一趟公交车刚好直达人民医院。
那是靳闻泽在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胆大,但是那通电话可以听出靳闻泽今天应该是不开心的。
他笑着给自己递温牛奶,为自己面试加油的样子还在眼前,书棠也想给他加个油。
-
教育机构离医院并不远,就三站路,书棠下车之后,穿过医院的大门,就看到了靳闻泽那辆停在树荫处嚣张的机车。
之前每次书棠见到这辆车都会觉得好酷好帅,眼下没有主人的加持,它也同样能抓住书棠的眼球。大概是因为在书棠心里,它已经被打上了靳闻泽的标签,所以就注定特殊。
早上书棠戴过的安全帽还挂在把手上,书棠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转了个弯去了医院旁边的超市,买了两个加热的饭团和一瓶鲜牛奶。
并不便宜的价格,但想到她准备送给的人是靳闻泽,又觉得拿不出手。
往机车方向走的时候,书棠又在脑子里打了许多次腹稿。
一走近,她先看到靳闻泽敞着一双大长腿,坐在花坛旁边,看不清楚表情,但男孩骨节分明的手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把手上头盔的帽檐。
这幅画面看起来其实很唯美,像是在拍偶像剧。
书棠捏着手里的东西,脚步不自觉的放慢,因为精神的高度集中,走到他身边时,完完整整的捕捉到了靳闻泽低声的一句:“他快死了,我才开始爱他。”
这一句话没头没尾也没什么情绪,但“死”这个字实在太沉重,书棠愣了好几秒,脑子也变得浑浑噩噩起来,她下意识地想要安慰靳闻泽,却张不了口。
最后,书棠蹲在了靳闻泽身边,把饭团递过去,学着他上午的语气,说了一句:“好巧啊,吃了吗?”
大概是因为今天要面试,所以书棠从头到尾打扮的乖巧又素净,头发都扎成了高马尾,米白色的卫衣,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看不出品牌的帆布鞋。
烂大街的寡淡搭配,靳闻泽原本是很不耐烦想挥开的,可一抬眼对上她乖巧的表情,手已经下意识地接了过来。
靳闻泽拍了拍裤子上沾染上的灰尘,没什么精气神的站了起来,勾着唇,低下头对着还蹲着的书棠笑了一下,语气冷淡:“怎么?还想坐我后座?”
书棠的脑子有些乱,心里很是浮躁,想摇头又违背不了内心真实的渴望,只能涨红了脸。
但靳闻泽显然并不在意她的任何想法,脸色突然沉的可怕,饭团也被他随手塞进口袋里,跨坐上机车之后,他把自己的黑色头盔扣上,像是才想起来面前还有个书棠一般,直接问道:“公交车站知道在哪儿吧?”
书棠这下点了头。
得到了答案,靳闻泽挑了一下眉,丢下一个“行”,而后今天第二次在书棠的视线里消失。
他的出现和离去都像是一阵用尽全力也抓不住的风,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轻飘飘的随口一句就可以让人掉进地狱。
《偏爱》
文/桃觉
第八章
书棠这份工作做的很顺畅,试课的那个姑娘很喜欢她,还介绍了一个男同学给书棠。也是上的一对一,一个星期上两次课。也就是说光这两个小孩一个星期上的课,书棠就可以拿到八百块工资。
一个星期,八百块,一个月就是三千二,让她一个学生在京市过得好绰绰有余。
只是不可能事事都这么顺利,她新接手的这个一对一男孩叫徐智阳,给他上课比前一个姑娘费力十倍。
也是因为这个小孩,书棠才知道原来油盐不进还真是个形容词。
给徐智阳上课安排的时间是每周日的八点半到十二点,因为补习班的进度要比学校快一个单元,所以书棠赶课赶得很紧。她把期中前的知识点和最常考的考点都整理了出来,恨不得揉碎了塞进徐智阳脑子里,然而这小孩书一翻开全都是干净的,一问更是三不知。
教室里就两个人,其实很安静,可正是因为这份安静,才会显得徐智阳的抗拒特别明显,他时不时就抬头打量一下书棠然后冷笑一下,明明年纪很小,但做起这样嘲讽的行为,他好像格外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