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挂了电话。
来到夏子面前，眼看着裴雅宁助理欣喜的表情刚起来，靳闻泽往椅子上一坐，眉眼漆黑，总是癖笑的脸不做任何表情摄人的很：“去给你老板收拾东西吧。”
裴雅宁助理总觉得靳闻泽此刻脸上有杀气，不敢多问，虽然没懂意思也连忙离开，一进帐篷就听到了裴雅宁这回真实且心碎的哭声。
哭天抢地，惨淡不已。
夏子面前还摆着串，知道了事情始末，说他：“你好像有点太闲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儿，这也要插手，再说也不必那么狠吧。”
靳闻泽拿起一根大鸡柳，咬了口，他吃东西时很文雅，哪怕是油腻的烧烤细嚼慢咽的也被吃出了高级美食的样子。被江锦初教导刻在骨子里的餐桌礼仪，太难改掉，以至于高中“变坏”时每次和俞初南他们去吃路边摊，都被笑成“假痞子”。
大鸡柳吃完，靳闻泽抬起眼，瞳孔又黑又亮。嘴角染上了一点儿油渍，他拿起卫生纸擦的慢条斯理，重回干净模样时，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散漫如十八岁慵懒的少年郎：“欺负她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话音落，靳闻泽在心里加了一句：包括他自己。
……
因为剧本许多剧情更改的问题，好几个演员来找书棠聊，等她结束时已经到了晚上八点。
伸了个拦腰，从女二号的房车下来，看到裴雅宁助理红着眼眶等她的样子，书棠一愣：“找我？”
裴雅宁助理点了点头，哽咽着：“雅宁姐让我替她和您道歉，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谅，让靳少不要生她的气。”
这话说的直白又鲁莽，也确实是这个助理一直以来的性子，和裴雅宁像是共用了一个脑子。
书棠没有接到换角通知，暂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靳闻泽和他新的暧昧对象有了矛盾，还把矛盾源头归功于自己。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看到了不远处在低头抽烟的靳闻泽。
靳闻泽十八岁时，书棠见过无数次他抽烟的样子，那个时候除了帅和性感，书棠没看出其他的东西。现在，在不算昏暗的夜色下，他一个人弓着身体抽烟，有点落寞。
这个念头才起，书棠就摇了摇头。靳闻泽怎么会落寞？那么多人为博他一笑，连自尊心都要抛下。眼前这个姑娘的老板不就是其中之一。
“告诉裴雅宁，演员和编剧有争执很正常，我没有情绪。不必道歉，我们都只是在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书棠说完，直接抬步就走。
裴雅宁的助理一直有点怵书棠这个冷面美女，反正已经完成了任务，想也不想胡乱点着头就直接退场。
离开的路，一定会经过靳闻泽身边。走到他身旁时，书棠看着他把香烟掐灭，烟头还留在指尖把玩，漫不经心，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
本来来以为只是一次平常又无言的擦肩而过，靳闻泽却突然出了声：“裴雅宁从今天起不会再出现在你的作品里了。你不感谢我吗？”
这话里的意思指向性太明白，书棠转头看他，男人一脸平静，仿若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裴雅宁被他换掉了，书棠完全相信他有这个实力。
好在裴雅宁算不上多好的演员，好在裴雅宁拍的戏没有几场。
可如果裴雅宁已经完成了大半戏份呢？那靳闻泽就可以因为他一时情绪上涌白白毁掉剧组那么多人的心血吗？
凭什么他可以这么随心所欲还敢来找自己讨谢礼？
想到下午男主角提起靳闻泽和裴雅宁时说的话，书棠攥紧拳头。
她转过身和靳闻泽面对面，因为怒意，脸颊边都开始发红，所有的情绪一同压向她的喉咙，开口说话时声调冰冷又无情：“你知道我当初最恨你什么吗？我最恨你把别人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把别人的真心放在地上踩！”
重逢以来，书棠说的话一次狠过一次。靳闻泽每听完一次都要缓好几天才能回过神，可下一次他又忍不住往上凑，就像是在犯贱。
此刻听到书棠的指控，还涉及到当初，他怒极反笑：“那你呢？你当初何尝不是这样对我？
“我当年的真心你有在乎过哪怕一分吗？”
话说到这里，看着书棠冷漠的神态，一丝波动都没有的眼神，靳闻泽就得到了答案。
眼前漠视他的姑娘除了这张脸和当年那个被自己轻轻碰到手都会脸红的书棠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他又变成了那只被扎破的气球，靳闻泽脸色在发黑，再多的心潮波动也只有他一个人深陷其中。
他走不出来，他早就认了。
他靳闻泽这辈子只为了书棠这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头，可人家从头到尾都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