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棠皱皱鼻子,感觉腿好像坐麻了,勉强站直,回他:“你已经说了不止两句话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被将一军,靳闻泽看着书棠走路腿打飘的样子,伸手将人扶住。他的那只手上还贴着止血棉球,书棠不敢再反抗,就听见他笑着回道:“都容我耍赖这么久了,再陪我一起去看看我爸怎么样?”
说起来,这是书棠第三次来这个医院,前两次也有靳闻泽在,但这是他第一次邀请自己去看他父亲。
听周子谦说他都没有看过,靳闻泽很注意,俞初南也就偶尔过来一次。
书棠抿了抿嘴唇,不知道靳闻泽什么意思,可对方又伸出手来牵她。
不给书棠躲的机会,靳闻泽接着道:“我在我爸面前,从不说谎话,你到时候你想问什么我都说。”
……
江锦初住的是高级VIP病房,在住院部的最顶层。
已经凌晨,走廊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安静到落针可闻。
一层一共就两间病房,其中一间还没人住,靳闻泽带着书棠走进了右边的。
里面的护工正坐在床边打瞌睡,一看到靳闻泽吓了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靳少。”
靳闻泽朝他摆摆手:“你先出去休息吧,我和我爸待会儿。”
护工不再多问,从两人身边离开。
书棠进来之后也不好乱瞧,这间病房看起来比她们宿舍还要大上几倍不止,像是一个精装一室一厅,什么都有。
靳闻泽指了一下沙发:“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完他就起了身,碰了一下水壶壁,确认里面有温水之后拿起一个杯子去卫生间开始洗。
书棠看他走了,才悄悄的抬眼观察江锦初。
病床上的男人躺了两年,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英俊模样,他闭着眼睛与世无争,再不用理会世间纷扰。
同样也让人心酸,书棠想到在各种八卦杂志上查到的有关靳闻泽家庭的边角料。
如果江锦初没有出事,靳闻泽一定会比现在幸福很多。
……
洗好了杯子,靳闻泽给先书棠倒上了一杯热水,随后又烧了一壶:“不想喝的话暖手也行,不想用这个暖手,那就只有我了。”
被他的视线盯着,书棠连忙借口,灌了一大口,说话时声音模模糊糊的:“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被她说的一楞,靳闻泽问:“什么?”
书棠吞下水,看着靳闻泽此刻懒散的样子,抬起眸子,这回很认真的问道:“你可以正经一点吗?”
靳闻泽被问的一怔,大概是有太多人这样说过他,但书棠当面这样提出来却是头一回。他喉结滚了滚,再开口时有些艰难,垂着眸子,眼睫洒下的阴影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翳:“要那么正经做什么?”
“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一幅态度,我不知道你哪个真哪个假。拿我打赌的是你,让我一起来见叔叔的也是你。”书棠说到这里,眼尾挑起,对上靳闻泽的视线时有了股冲劲:“你可不可以直接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久。
靳闻泽换了个姿势,他不再站着,坐到了书棠旁边,视线放在江锦初身上。
他眼尾勾起,尾音明明在上扬却让人听得懂其中的不自信,书棠听见他问:“我对你是认真的,你信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往后走,书棠久久没有吭声,她无法否认又在靳闻泽口中听到这种话时心跳就开始失控。
刚刚靳闻泽烧的那壶水开始叫个不停。
咕咚咕咚的。
大概是因为他把水加了太多都要冒出来了,就像书棠现在脑子里许多话,都想往靳闻泽耳朵里丢,可是她又忍住。
书棠一向是谨慎的性子,她坚信事不过三的道理,靳闻泽已经在她这里失去了一次信任感,那他们俩就只有最后两次了。
要这么莽撞的用掉吗?
电水壶开关一跳,打破两人的沉闷,靳闻泽其实也很心神不宁,但他得抓住这一次难得的机会。
他无法再接受又被书棠无视的结局。
“周子谦的生日是十二月初,对不对?”
靳闻泽开口问书棠。
帮周子谦庆祝生日也没过去几天,书棠点了点头。
靳闻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他和书棠的聊天记录,直接定位到了十二月之前。他一条一条的翻给书棠看,有些话本来是文字,这回他直接念了出来。
当初书棠看到那些话时,也想象过靳闻泽亲口说会是怎么样,现在真的体会到了,她身体都变得很僵硬,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口爬行。
念到了最后是两个人刚加上微信的那天,靳闻泽收了声,直接拿过书棠手里的杯子,一口喝完才算润好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