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意接着问道：“那她为什么结婚四年之后又重新选择出去工作了呢？”
“因为她说，她觉得跟我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了，”全兴德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十指插进发间，“早知道我就不应该让她出去，她就不会遭遇这种事情了。”
他猛然抬起头，露出凶狠的表情，“拜托你们，拜托你们一定要查到那个杀害他的王八蛋！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秦知意面不改色，“全先生，请问昨天下午三点三十到三点五十这个时间段，你在哪里？”
全兴德先是一愣，然后勃然大怒：“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是杀害我妻子的凶手吗？”
他的眼神非常可怖，上身前倾，像是马上要从沙发上跳起的样子。
“稍安勿躁全先生，”秦知意拿出了职业演员的修养，冷脸敲击着摆在膝盖上的文件夹，“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询问，毕竟第一个报警的是你妻子公司的同事，而不是发现妻子一夜未归没有任何反应的你。”
全兴德表情一变，慢慢地坐下了，“我妻子有些时候会去跟她闺蜜一起住，我觉得她重新投入对工作的热情很不容易，就没有去过问这些事情。”
他的神色渐渐变得悲伤起来，“如果我当时问了就好了，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失职。”
“我那段时间在家里装修东西，我还提前跟邻居送了礼物道了歉，说声音可能有点大，而且时间有点长，他们都说不介意，你可以去问他们。”
秦知意：“全先生，你有抽烟跟喝酒的习惯吗？”
全兴德摇摇头，“我妻子讨厌烟味，跟她结婚之后我就把这两个东西戒了，但律师工作偶尔需要应酬，那个时候我会喝一点。”
秦知意的食指来回在验尸报告上游移，过了一会，她问道：“听你这么说，你跟你妻子的关系应该很好，那你知道，她两处手臂的骨折伤，是怎么来的吗？”
全兴德仍然满面痛楚之色，哑声回答道：“是前两年摔的，当时特别严重，她吃饭都是我喂的。”
邻居的供词很快就交到了众人手里，他们都证明了全兴德说的话，当天下午他们听到了持续大概两个小时装修的声音，的确非常大，全兴德事先也跟他们打了招呼。
他们还说，全先生跟全太太的感情非常好，他们经常能听到华尔兹舞蹈的伴奏声，有时候还能从窗户上看到两人起舞的投影。
但秦知意还是觉得有哪里违和。
第40章
方子看着手中的人物关系图, 问道：“全先生，你知道你的妻子有跟什么人结过仇吗？”
“没有吧，”全兴德眼睛上挑思索了一下，“我的妻子脾气非常和善, 所有跟她接触过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她也没有什么恶习, 唯一的爱好就是做点小吃食, 不存在欠债的可能性。”
方子安记录下基本内容，然后将其他四个嫌疑人的照片拿给全兴德辨认, “你认识这四张照片上的人吗？”
前三张的时候全兴德都摇头，看到最后一张他的身躯突然僵住了, 几人明显能察觉到他不对劲。
“这个女生，”全兴德犹犹豫豫地问，“是不是叫杨馨？”
几人对视一眼，这两个人认识？
时荞下意识望向秦知意, 见她也是一脸凝重, 便开口道：“她的确叫杨馨, 全先生认识她？”
全兴德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紧握成拳, “这个人，跟我妻子，可以说是有过节。”
在全兴德的讲述中，秦知意再次感受到编剧老师的功底。
杨馨是蒋安同父异母的姐姐, 真要说，蒋安的母亲算是插足杨馨父母婚姻的第三者, 在杨馨十岁的生日宴会上, 杨母满脸恨意地抖出了杨父出轨的事实，借此获得了杨馨的抚养权。
而杨父几乎是无缝衔接, 跟蒋安的妈妈结婚了，那个时候蒋安已经六岁了，杨母深以为恨，经常在杨馨面前咒骂他们。
那次生日宴本来就给杨馨的心灵留下了非常深的阴影，在杨母日复一日的仇恨教育中，杨馨对那个父亲以及那对素未谋面的母女同样讨厌到了骨子里。
而在编剧老师……而在命运的捉弄下，杨馨跟蒋安上了同一所小学，在一次放学时，杨馨看见了来接蒋安下课的父亲，蒋安特别高兴地跑过去一把搂住了父亲的脖子，甜甜地喊了一声“爸爸”。
全兴德说，杨馨后面刻意接近过蒋安，在获得年幼蒋安的信任之后，把她骗到了郊外的乱坟场然后一个人回家了，蒋安当时发了高烧，后面直接换了一所小学就读。
……那这就是杨馨的杀人动机？
秦知意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说服力有些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