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的嫡女,自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是造化弄人。
“别多想了,你腿上伤势怎么样了?”
“早就痊愈了。”本来就只是跪得有点肿而已,算不上多严重,不过说起来,她倒是欠了安贵妃一个人情。
“还是得涂抹药膏,免得留下疤痕。”秦禹寒摆着手里的黑白棋子,沉吟片刻后,往棋盘上落了一枚黑子。
柳凝歌看了眼棋盘,“这段时日,太子有没有在朝堂上为难你?”
“使了一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而已,算不上为难。”
柳凝歌红唇轻抿。
这话听着就知道是在安慰她,秦竹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怎么可能不伺机报复?
“禹寒,朝堂上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事,你尽管跟我开口。”
秦禹寒将手中棋子洒落在棋盘上,谪仙般的面容隐约浮现出了一抹笑意,“放心,我能应付得来。”
抡起玩弄权术,秦竹未必是他的对手,只是眼下跨出第一步稍有些困难,等铺平了路,一切就会变得顺利许多。
“凝歌,到我这里来。”
柳凝歌挑眉,起身走了过去。
男人长臂一捞,娇软的身子顺势落入了怀中。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含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凝歌,若有朝一日你发现我并非是你熟知的模样,会不会厌弃我?”
“说什么胡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秦禹寒嘴角一弯,低头落下了一个缠绵的吻。
争权之路无疑布满腥风血雨,站在最高处,脚下累积的都是皑皑白骨。
他一步步算计谋划,总会不慎露出最残戾嗜血的一面,倘若凝歌看到了,会不会害怕?
不过就算害怕也来不及了,既然已经决定踏入深渊,就算粉身碎骨,他也会死死抓住这个女人,一起坠入无间地狱。
一吻还未作罢,门忽然被不识趣的人敲响。
“王爷,王妃,烟云院出事了!”
秦禹寒松开了怀里的女人,面色漆黑:“又出什么事了!”
知夏:“孟小姐脸上不停流脓,疼的晕过去了。”
在大梁朝,脸就等于女子的第二条性命,若是毁了,将来的姻缘与人生就彻底没指望了。
秦禹寒眉头拧成一团,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一眼,怀里的女人先开了口,“走吧,去看看。”
……
两人一起赶去了烟云院,内室里全是肉腐烂的恶臭味。
柳凝歌走到床边,‘啧啧’咂了一下嘴。
孟潇潇的脸上全是疮孔,白色的脓液从溃烂的肉里流出,甚至还有一些颜色发黄的液体覆盖在表面,总之已是面目全非,看一眼都会反胃。
秦禹寒早就知晓孟潇潇脸上受了伤,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怎么会这样。”
蓉儿跪地道:“回王爷,小姐从祈福宴回来以后脸上就肿着,前些天请温太医开了一剂方子,可小姐嫌效果太差,自己加了一些偏方进去,谁曾想越用越严重,已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
又是偏方!
孟潇潇好歹是鬼医的弟子,正儿八经学过一段时间医术,怎么也跟柳柔秋一样蠢,脸上都敢胡乱涂抹东西?
站在一旁的赵嬷嬷哭道:“孟小姐的脸烂成这样,今后还怎么婚配,王爷,您救救小姐吧,要是柔妃娘娘尚在,看到她变成这样,还不知会多伤心。”
又是柔妃,柳凝歌对于这两个字,快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秦禹寒无声一叹,沉默着走了出去。
眼下能救孟潇潇的只有凝歌,他不愿强求自己的女人做不喜欢的事,干脆选择离开,眼不见为净。
见王爷走了,赵嬷嬷哭的肝肠寸断:“这可如何是好,老奴该怎么样才能救孟小姐啊!”
“赵嬷嬷,你究竟是王府的下人,还是孟潇潇的贴身奴仆?”
“老奴当然是王府的下人。”
“既如此,就赶紧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别总是围着孟小姐转。”
赵嬷嬷老泪纵横:“王妃,不管您和孟小姐之前有多大的仇怨,眼下求您帮帮她吧,女子毁了脸,那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她的脸是因为自己毁了的,不是我造成的。嬷嬷要是舍不得,可以一辈子在旁照顾,不如改日我跟王爷说一声,把你拨到烟云院伺候,如何?”
第178章 泼一盆脏水
赵嬷嬷惊的连连摇头,连哭都忘了,“王妃,您误会了,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敬重你的身份,一直以礼相待,可你却仗着侍奉过柔妃变本加厉,一再越矩,嬷嬷,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和王爷当做主子看待?!”
这话说的可就太重了,赵嬷嬷吓得面上血色尽褪,“王妃,在老奴心中您是王府唯一的主母,这一点从未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