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针明晃晃又冰凉无比，实在令人害怕，皇帝颤颤巍巍半晌，还是说出了实情：“那女子是慎王在一处乡野村子里找来的，具体姓甚名谁朕也不知晓。”
“她的脸是不是被动作手脚？”
“是，那张脸是用人皮制成，被活生生缝到了她的皮肉上，生长半年融合在了一起，看不出任何端倪。”
原来这件事秦竹已谋划了这么久。
柳凝歌红唇轻抿，松开了皇帝，“几日后就是王爷的册封大典，皇上最好不要玩任何手段，若太子之位最后落到慎王头上，臣妾不介意让你们父子俩到九泉之下相聚。”
皇帝撑着艰难坐起身，“柳凝歌，你真以为今晚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出皇宫么？”
“无所谓，臣妾贱命一条不值钱，可皇上是真龙天子，要是臣妾死了，有您陪葬，这笔买卖不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银针上的毒三日内没有服下解药，皇上就会暴毙而亡，只要臣妾平安离开，解药明日就会送到您面前。”
“你！”皇帝气得几乎要吐血，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倒在了榻上，如同一条濒死的鱼。
柳凝歌将银针收回，慢悠悠一笑，“臣妾告退。”
她畅通无阻走出养心殿，恰好碰到了来送汤药的温太医，“王妃，您怎么出来了，皇上没事了么？”
“没事了，这药也不必喝了，夜色已深，温大人与本宫一同回去吧。”
“这……”温太医看了眼殿内，见里头没有任何动静，点了点头，“是。”
两人并肩往宫外走去，一路上柳凝歌没有开口说话，目光直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太医看了她一眼，“王妃先前打算不动兵戈解决此事，恕下官冒昧询问，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么？”
“是，明日一早就能真相大白，到时本宫妖女的骂名也能洗清了。”
“那下官可真是为王妃感到高兴。”
柳凝歌淡笑，“此次让大人忧心了。”
“王妃说的哪里话，只要您平安无恙，下官就放心了。”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宫门外，温太医道：“王妃的马车虽然宽敞，但过于颠簸，下官这身老骨头有些受不住，不如王妃与下官同乘另一辆吧，里头铺了软垫，会舒服些。”
“也好。”
坐进马车后，柳凝歌从怀中取出了一副琉璃片制作成的眼镜：“先前温大人说眼睛看东西不清楚，这是西域那边特有的琉璃镜，您戴上试试。”
温太医伸手接过，戴上后眼前景致果然清晰了不少。
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王妃对下官如此用心，下官实在惶恐。”
第773章 真正的幕后操纵者
“温大人千万别这么说，于本宫而言，您既是忘年之交的知己，亦是亲人般的长辈。”
温太医缄默须臾，道：“王妃奔波一夜，想必累了，先歇息会儿吧，到了王府下官唤您。”
“好。”
柳凝歌的确很累，明天一早还得等着秦禹寒来迎亲，得抓紧时间睡一觉才好。
昏昏沉沉间，她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朦胧中还看到了温太医愧疚懊悔的脸。
很快，天地彻底陷入了黑暗。
……
远方天际渐渐明亮，知夏等候良久，还是没看到主子身影，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吧？
外头都是关于王妃妖女的传言，难不成头疾只是皇上故意找的借口，真实目的其实是想害她主子？
想到这一层，知夏汗毛都快立起来了，赶忙唤醒了白珂。
“白姑娘，王妃半夜就入宫去了，到现在还未回，你快去秦王府禀报一声，怕是出事了！”
“什么？！”白珂方才还困乏的厉害，一听这话，连鞋袜都顾不上穿，驭着轻功赶往了秦王府方向。
“你说什么？！”汀兰苑内，秦禹寒听到她的禀报，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凝歌入宫了？”
“是，半夜就去了，到现在还没回。”
“该死！”
秦禹寒面上难得浮现出了怒意，“你立刻调动暗刹其他人在京都内搜寻，每一处都不要漏掉，另外，封锁附近几十里内的所有从入口，任何人都不能放出去！”
“属下遵命！”
雾气沉沉的京都街市上，一匹通体漆黑的马儿风驰电掣般的冲向了宫中。
道路两侧的商贩们吃了一嘴灰，纷纷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那不是秦王吗？怎么这么早就进宫去了？”
“是啊，今天不是他和王妃补办大婚的日子么？难不成王妃出事了？”
“有可能，我昨晚出来巡夜，看到有两辆马车朝着皇宫方向去了，说不准就是秦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