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烟面上一怔，明晰了妇人话中的意思。她不是不通男女之事的少女，早上看见程余氏身上脖颈间痕迹时便有思量，知道那程元恐怕与她关系匪浅，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程元的，这就让她匪夷所思了。
大夫还未出来，见没什么好听的，围在一块的人便三三两两的散了。
“小姝，你说程元的动机是什么？”得知程余氏的孩子是他的后，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来程元对程余氏下手的理由。
“小姝，小姝？”苏若烟推了推她的胳膊。
徐姝缓过神来，思索了片刻苏若烟的问题：“我也不知。”
至少从昨晚春风楼里他的态度来看，对这个孩子没什么感觉。现在缠绕着她心绪的是另一个困惑，目光不自觉透过木门的缝隙往里瞧。
两人又等了一阵，木门被人从里间打开，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夫从里面走出来。
扑面而来一阵血腥味，徐姝下意识皱了皱眉。她上前询问大夫：“那位夫人怎么样了？”
“好好调理身子便可。”大夫皱了下花白的眉毛，话音一转：“不过以后于子嗣一道上，可就艰难了。”
苏若烟将大夫送走，徐姝迎着血腥味走了进去，里间血腥味更重，徐姝稳了稳心神拨开帘子走了进去，一旁的有个产婆拧干脸帕给程余氏擦了擦脸，瞧见她惨白如鬼的脸色心生不忍，轻声劝道：“好歹你活了下来。”
见徐姝进来，起身给她让了位置，端起一旁满是血水的木盆走了出去。徐姝硬着头皮看了眼，那盆中似有血肉，呼吸一窒，连忙将视线挪开。
“徐娘子。”程余氏忽然唤她，声音沙哑。
“我有事情想告知与你。”
作者有话说：
明天更新时间不定，因为有一万字，而且我想好好琢磨一下剧情，不过肯定会在零点前更完
第42章 灵溪怪物（十一）
◎短促愉悦的笑声◎
又是一盆水泼下, 躺在地上的男人终于彻底清醒，下意识要用衣袖去擦眼睛上的水时才发现自己手脚皆被缚住。
周围几人端坐，灵溪村里说的上话的人, 族老坐在最高处, 见他清醒沉声发问：“你可知罪？”
程元皱了眉头, 这才发现自己是在长老堂里，心里大惊。长老堂平日不开，除非犯了严重过错族老才会请其余几位长□□同审犯，为何他会在这？！
“说话！”族老怒喝, 近来因为这档子事他日夜难寐, 本以为是妖怪作祟, 没想到最后倒是叫那修士说准了, 是人祸。
“不知。”程元向来是个泼皮无赖, 竖着眉时脸上的张狂劲更是多了几分。
徐姝与苏若烟坐在一旁, 苏若烟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 徐姝却有些晃神。
“我连自己为何在此处都不知，又怎知要认什么罪。”他由地上翻身坐起, 竖着眉不耐烦道。
“竖子！那程余氏遍体鳞伤, 被你生踹几脚, 不久前才堪堪保住性命, 你怎的有脸说出这番话！”族老下首旁一个老翁坐不住了，佝偻着腰背，在旁边人的搀扶下几乎要跳起来骂他。
“你们说程余氏的孩子没了？”程元忽而瞪大双眼, 听了老翁指与他的罪名，一时间有了些茫然。
徐姝没错过他脸上的表情, 听到孩子没了, 程元直挺的腰背往下塌了些。
族老从鼻子里哼出了个音来：“你那几脚下去时就该想到孩子会没, 听说还是你的孩子。程元，我真是没想到你竟能心狠手辣至此！先是杀了程家大郎母子，后又因为程余氏不愿在孕期与你交欢怒起踹她，至她滑胎。这桩桩件件，你若知罪，族中还能念在同族的情分上，让你死个痛快。”
一个接着一个的罪名将程元砸懵，他拧着眉道：“他们母子俩是怪物杀的，与我有甚关系。还有我去程家是因为前一天我从程家走时程余氏叫我必须要去，说是有事与我相商。”
“不信您可以上春风楼问问，我昨夜是歇在那的，要不是以为程余氏要与我商量腹中孩子的事，我才不会回来。至于说求欢不成怒而踹她，”程元笑了声：“您听起来不觉得荒谬吗？”
他辩驳的声音落下后，周遭静悄悄的，程元心中一紧，这些人竟都以为他做的出那种灭良心的事。
随即细细回忆了下在程家的过程，倏而冷笑：“我知道了，是程余氏，是程余氏！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诓我喝下有问题的水，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
“事到如今你竟还要狡辩！”一位中年男子起身，走到程元面前，蒲扇似的大手一巴掌将他掀翻在地。
“老三。”声音不怒自威，中年男子看了眼族老，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让你死的明白。”族老唤一个人让他用托盘端了件东西出来，上面蒙了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