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徐姝明确的告诉心愿：【我不会做什么恋爱线的任务。】
顿了顿，又说：【也不会再做似是而非的亲昵举动，继续钓着他。】
他与许竹然的确还是泾渭分明些好。亲密太过，以后每每想起便会心痛难抑。
翌日是祭天大典，文武百官都要参加。今日从清晨开始，便忙的一刻不停。
祭天礼仪繁多，一步一步走下来，到祭坛时已接近正午。徐姝、许竹然与苏若烟三人立在文武百官之后，与修道院的人站在一起。
万雀控制着至棠的身子，站在修道院之首，如树皮枯瘦的脸上端着笑。这笑容不像是表面的笑，反而像是真的开心愉悦。
几人在台下观望，等待着今天腥风血雨的到来。
庆帝今日穿着衮冕，贵气逼人，天家威仪尽显。念完祭天的祷词后，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眼底流露出些狂热：“众爱卿，看向西南角。”
听得此言，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西南角处的苍天古树上。他们甫一进来便发现了此树。只是祭祀庄严，无人会喧哗。众人也只能自己瞧上几眼，无法与他人谈论。
庆帝指着这树，满面红光：“这便是摇钱古树的幼年。国师前两日对朕说摇钱古树会提前出现，且出现的地点就是在祭坛的西南方，果不其然。”
至棠感受着四处打量的目光，微微浅笑。
底下纷纷传来祝贺：“天佑我大庆！”
庆帝抬手，下面的声音消失。他往修道院这边看了一眼，得到至棠的暗示后清了清嗓子道：“我大庆又得一样福泽。”
“国师算出此次摇钱古树不仅提前出现，而且除了会结金银钱财之外，还会出现许许多多的长生不老丹，乃是上界仙家赐下。”
站在朝臣之首的太子带着远游冠，几乎要忍不住站出来。他沉住气，稍稍回头，与侧后方的一位老将对上视线。老将对他点了点头，随即走出百官之列，对皇帝跪下。
“陛下，天下哪来的长生不老丹？摇钱古树也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至棠根本是个妖道，还望陛下早日回头！”
言辞犀利，字字出自肺腑。
周围的官员，听得此言俱是噤声。
徐姝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想到了一篇童话故事：《皇帝的新衣》。
大庆现在不也是如此，为了顺应君主，无论他说出多离谱的言论，也将其奉为圭臬，当作神明之言。
万雀没想到许竹然一行人如此乖顺，竟然会有旁人搅局。她从文武百官中走出，看着老将冷冷道：“将军说我是个妖道，所言皆是虚妄，可有真凭实据？”
庆帝从被人当头棒喝的状态中缓和回来几乎震怒，自觉威严扫地，狠狠地盯着跪着的老将道：“陈老将军，朕看你劳苦功高，是先帝重臣。饶了你这一次的不知轻重。”
听得此言，地上跪着的老将彻底心死，站起来挺直了脊背，手摸到腰间佩剑：“陛下想要证据，臣就给陛下证据。”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人抬着两具白布遮盖的尸体上来，老将先是掀开左侧的白布，露出早已死去的蜘蛛精。它身上还缠着蛛丝，绿色的腐液呕出难闻味道。
右边的那白布，老将却只掀至一半：“诸位看清楚，这乃是一只红狐狸。”
不用他说，众人也能看到垂下的狐狸尾巴。
徐姝从看到蜘蛛开始便知道这位老将要唱什么戏，甚至这出戏的本子都是他们所写。只是当初他们是将这两只妖怪偷偷送入了太子府，看来这老将是太子的人，徐姝将他重新细细打量了一遍。
白发白须，已到了风烛残年，按他的年纪已在致仕边缘。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离开波谲云诡的朝堂，做个富贵的松散闲人。
“前段时间有人将这两个妖怪送入我府中。陛下，瞧瞧其中可有熟识的。”
庆帝冷哼道：“我怎会与妖邪熟识。”
老将失笑，将盖在狐狸身上的白布完全揭开。这狐狸下半身是妖身，上半身却是个清俊郎君。离得近的几人凑近些看了眼，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这人他们都识得，是先前修道院的一名修士，名叫袁朔，陛下有时会召他讲经。
站在修道院其中的许竹然抬眼看了前方的太子一眼，脑子还算活泛，知道什么时候将这凭证拿出最有利。
万雀心中也是一惊，她知道袁朔在在外死了，却不知他是因何而死。她也曾去寻过袁朔的踪迹，却完全不见。
“陛下，这还不够明显吗？”老将抬起头，字字恳切。
好端端的祭天大典成了这般，庆帝冷了脸色，盯着万雀道：“至棠，这是怎么回事？”
至棠拱手应答：“贫道并不知袁朔是妖，还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