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托住信封底部一股脑儿将里头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果然里面是一些照片和一张光碟。
如果说刚才她在看到那张背影照片时还自欺欺人的骗自己或许是她误会了,这个世上可能的确是有和陈让的背影一模一样的男人。
可现在满目都是男人的正面照,那张熟悉的俊容仿佛一把利刃,一下把她劈成了两半。
她机械的一张张捡起来,发现每一张照片上的女人的脸都被打了马赛克,仿佛是怕她认出来般,只有陈让的脸清晰得如同就活生生站在她眼前。
照片有白天也有晚上拍摄的,背景却全都是室外。有两人在摩天大厦观景台的合影,女人大半个身子偎着陈让,头靠在他手臂上做了个剪刀手手势;还有在游轮上女人自陈让身后抱住他,就像她无数次抱住陈让那样,女人的脸贴在陈让宽阔的背上。
虽然这些照片上女人的脸部都被打了马赛克她看不清楚女人的表情,但她感觉得出来,女人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眉飞眼笑,满是甜蜜。
她忽然有些呼吸不过来,抓着那些照片的手更是抖得不像话。
她反反复复的一遍遍看那些照片,一遍遍看陈让的脸,直到一滴透明的液体滴在照片上,她才发觉自己哭了。
而这些照片还不是让她最伤心的,当她打开电脑把那张光碟插入驱动器,看到画面中穿着一身端庄黑色西装的陈让拿着鲜花和戒指向穿着一身雪白婚纱的女人求婚时,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万箭穿心。
“我希望你能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当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每一个字都像是最锋锐的利箭,根根穿透她的心脏,让她疼得撕心裂肺,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要昏过去。
画面中被头纱蒙住了五官的女人接过鲜花,陈让亲手给她戴上一枚硕大的钻戒,最后女人踮起脚尖仿佛是要去亲吻陈让,画面却终断了。
她木然望着显示一片空白的电脑屏幕,虽然还是觉得伤心欲绝,但身体的知觉却已经痛得麻木了。
她想起他离开前那晚在他西裤口袋里发现的那个桃形戒盒,当时还以为他是想给她惊喜,所以才没一回家就告诉她。可后来她等到他洗完澡他也没提,甚至在她暗示过后还是没有提,原来根本就不是给她的,可笑她自作多情。
她哆嗦着嘴唇,眼泪拼命的往下坠,模糊了她的视线,也冲垮了她在听到那声女声呻吟时就筑立起的那道自欺欺人的防线。
她崩溃了,再也无法隐忍,扑在床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仿佛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
可是越哭心里就难过,她想起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曾经也有过不愉快,他也让她伤心痛苦过,可自从发生绑架事件后他对她的态度就有了很大的改观。他宠她、疼她,容忍她偶尔的任性,她以为他多少对她有些喜欢,可原来那一切都是表相,是他故意做出来蒙混她的,而她像个傻子一样自作多情,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以为离他爱上自己的那一天不远了。
骗子!说什么婚后不会允许感情出轨,可他竟然背着她还有另外的女人。
他和她拿了结婚证,现在却又对另一个女人求婚,这算什么?
她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可即使这样她仍觉得难过,那种被欺骗和被背叛的痛和怒犹如一刀刀将她凌迟得血肉模糊的刀,让她痛不欲生。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嗓子都哭哑了,那阵昏眩中伴随针扎一样的疼痛也不知不觉袭击了她的大脑,而且比之前发作的那两次更痛得难以忍受,像是大脑里被插入了什么东西在里头胡乱翻搅,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去浴室,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身子还发软的瘫在盥洗台边,头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却闭上眼连声痛呼都没发出。
因为这点痛远远不及她心头的万分之一。她就那样在浴室冰凉的地板上不知道坐了多久,凉意早已沁入她的骨髓,可她毫不在乎,闭着眼蜷在那儿仿佛是睡着了,只有在头痛得实在无法忍受时才猛地抱住投把脸埋入弓起的腿间,指甲狠狠掐入头皮里,用新的疼痛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到最后疼得体力透支,终于昏过去。
第32章
再睁开眼是因为一阵催魂般的手机铃声,也不知道响了多久,把她从黑暗的梦境中拉扯到现实中。
她动了动,感觉四肢有些发僵发麻,还是伸手摸索到盥洗台的边缘抓住了才支撑住身体站起来,游魂一样晃出了浴室。
手机还在叫嚣,她拿起,来电还是显示号码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