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东西是自己吓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你念那么多书都白念了。”
陶梓不说话了。
她也知道‘鬼’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可她就是对那个字眼感到害怕，而且这种害怕还是根深蒂固的。因为她在读小学三年级时有一次和一个男同学一起被困在电梯里，黑漆漆的狭小空间本来就让小小年纪的她觉得窒息，偏偏那个男同学还恶作剧，装神弄鬼说一些恐怖的鬼故事来吓她，在被困的那半个多小时里她被吓得魂都险些飞出体外，被解救后好几个小时都说不出话来，而且诡异的是那个男同学自那天以后人就变得有些不正常，她因此还怀疑是有鬼附上了那个男同学的身，所以才对‘鬼’特别恐惧。
卓擎越拿了衣服进浴室换，期间他的手机响起来，突兀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空间，把陶梓吓了一跳。
“卓大叔，你的电·话。”她朝浴室喊。
“你帮我看看是谁。”卓擎越的声音传出来。
“哦。”她拿起他还在叫嚣的手机，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虽然单单只是一个贺，但她猜这个贺应该就是他的朋友贺慕濂。
还没等她告诉他，浴室门打开，卓擎越边扣衬衫的纽扣边朝她走来。
“可能是你那个朋友。”她按下接听键然后踮起脚尖把手机放到他耳边让他接听。
那边果然传来贺慕濂的声音：“阿擎，我这边临时出了点状况，晓晓她外婆哮喘发作了要送去医院，如果赶不及去机场接仲谋，就只能麻烦你去接一下了。”
“嗯，好的，你安心处理那边的事吧，不用担心我们，等接到仲谋我会带他去吃东西。”
等他结束通话，陶梓马上说：“刚好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也好给你做个伴，免得你一个人寂寞。”
卓擎越嗤笑：“是我一个人寂寞，还是你一个人害怕？”
陶梓冲他吐舌扮个鬼脸，俏皮的样子加上从头到脚都包裹得毛茸茸的，让她看起来活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卓擎越屈指做了个刮她鼻梁的手势，却没真正那么做，只是说：“去把我那件外套拿过来，现在十点多了，我们等一会就出发去机场等。”
第7章
从酒店出来，本来停住了的雪又开始没玩没了的飘落。
陶梓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全副武装站在贺慕濂的车旁，仰着头用合拢的双手去接天空中飘落的雪花。
卓擎越已经上车发动引擎，见她还在玩雪，于是按了下喇叭催促，她这才拍掉手上和身上的雪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
“卓大叔，你会滑冰吗？”望着窗外的那片白，陶梓随口问了一句。
卓擎越像是怔了一下，过了会才回她：“不会。”
“啊~那真是可惜了。”陶梓有些失望的语气：“我还想等你朋友婚礼结束后让你陪我找块空地滑冰呢，A市今年已经下过雪了，大概不会再下了。”
“A市不是有人工滑冰场？你想滑冰可以去那里。”
“人工滑冰场怎么比得过天然的？感觉都不一样。”
卓擎越没再答她，思绪却回到刚和陶梓重遇前在A市下雪的某一个晚上，他邀请陶梓去郊外一处已经结冰的湖泊上滑冰，并趁机向她表白，可是被她拒绝了。
没想到她既然忘记了那次，也是，她的心里都没有过自己，又怎么会记得这些小小的事情。
尽管如此，那段短暂的时光仍是他最美的回忆。因此他决定从此往后不再和别的女人去滑冰，也包括曾经给他制造最美回忆的本人，所以刚才才那样回答陶梓。
“卓大叔，你是不是在想谁？”陶梓忽地冒出一句。
他回神敛住神游的思绪，专注望着前方的路面说：“下这么大的雪我一心一意开车免得打滑，哪里还有时间去想谁？”
“你骗人，你要是没想谁那我刚才叫你你怎么没听见？我叫了你三次呢。”
“我听见了，只是没回你。”他敷衍她，“你叫我做什么？”
陶梓大半个身子凑过去狡黠一笑：“露马脚了吧？还说没想谁，我刚才根本就没叫你。”
“……”
陶梓拉直了身子重新坐好，视线转向窗外。
其实卓擎越在想的那个人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是谁，只是不戳破罢了。
两人都安静下来，气氛有些诡异。
陶梓打开储物箱从里头的一本CD册里挑了张国外的经典情歌碟播放，有了音乐的填充，气氛渐渐回到正常。
“卓大叔，你知道创作这首歌的那个女作曲家的感人爱情故事吗？”陶梓的声音随着CD机里流淌出来的音乐声一起灌入卓擎越耳中。
他点头：“这首歌是她为她的初恋情人写的，她十四岁遇见他，他已经三十六岁，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一所私人音乐学院的院长。她十八岁时他已经四十岁，那一年他在一场车祸中失明，他妻子带着三个子女和所有存款离开了他，而她却走到他面前，以一个学徒的身份照顾他的衣食起居，从不曾越界。他五十二岁生日时突发心脏病离世，弥留之际拉着她的手说‘对不起’，而她亲吻他的嘴角说‘我爱你’。那年她才三十岁，却在他离世之后，一夜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