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几次想脱口问他当初他是不是没在那纸离婚协议上签字，却最终问不出口。
总归还是害怕得到的答案让自己难堪吧？所以迟迟问不出口。
“你想说什么？”见她欲言又止，陈让主动问。
她牵牵嘴角：“没什么，我去趟洗手间。”
马上要开席了，她匆匆走去洗手间。陈让望着她几乎是逃跑般的身影，微微皱眉。
苏冉从洗手间出来，一眼看到站在洗手间不远处的徐帆之，听见她的脚步声后徐帆之的视线转向她，一副在等她的姿态。
她迟疑了一下，脚下的步伐也慢了半拍，心头忖着徐帆之在这等她是想和她说什么？
“冉冉，耽搁你两分钟时间去那边说说话。”徐帆之指着一个方向说。
冉冉左右张望：“不是快要开席了？”他作为男主人居然在这个时候来找她，都不用招呼客人？
“没关系，有素素应付。”
苏冉只好跟着他走过去，直到他站定，她也停下来，脸上神色平静的问他：“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
苏冉一点也不意外这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
“虽然时隔一年多再来提及那件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但我欠你一声‘对不起’，当初都是我的错，和阿让无关，是我逼他，他才迫不得已答应。他并没有变心，他心里只有你。”
“我现在谁都不怪，因为当初就算不是出了那件事，我的病还是会发作，只是没那么快而已。所以你不用再为那件事耿耿于怀。”
“你真的不介意了？”
苏冉嗤笑：“难道你希望我因为那件事恨你？再说了，如果我还介意，又怎么会来参加你的订婚宴。”
确定她是真的不介意了，徐帆之也绽露他的招牌桃花笑：“其实我都没想过你会和阿让一起来参加我的订婚宴。”
“你的订婚宴怎么在A市办？”苏冉岔开话题，很好奇他的家明明在B市，为什么不是在B市办订婚宴？
这个话题让徐帆之脸色暗了暗，随即耸耸肩一派无所谓的表情：“我父母不喜欢素素，可我就是要和她在一起，所以干脆就在A市办了，等年底她身体好一些再办婚礼。”
难怪宾客中没有徐帆之的家人，原来是他父母反对。
“她身体不好吗？”
徐帆之点头，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她曾是我的病人，患有家族遗传性血液病，现在经过治疗好了很多，但是没办法根治。”
苏冉哑然，脑海里浮现黎素素那张苍白瘦削的小脸，心头油然滋生一股同情。
“我父母主要是因为我和她在一起不能要孩子，所以才坚决反对。”
“为什么不能要孩子？”
“家族遗传性血液病，不论将来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会被遗传，所以我决定我们将来不要孩子。”
“那你不是有个哥哥吗？传宗接代的任务交给你哥哥不就可以了？”
“你不知道？”徐帆之一副讶异的神色。
“什么？”
“我大哥不喜欢女人。”
“……”
“素素让我找个女人代孕给我父母一个交代，她会好好照顾孩子，可是我觉得这样对她太不公平，所以没有答应。”
苏冉不知道该说什么，而这种家务事她也不便出主意，所以沉默不语。
这时一阵高跟鞋击打地面的声音传来，两人循声看过去，见是换了一袭红色小礼服的黎素素。
“二哥，宾客都入席了。”黎素素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很温柔。
徐帆之走过去捉住她裸露的手臂皱眉：“酒店的冷气这么足，你怎么不加一件外套？”
黎素素甜甜一笑，因为未婚夫关切的眼神和语气觉得心头暖暖的，柔声说：“我不冷。”
徐帆之替她拨好一缕掉到耳际的发，回头对苏冉说：“走吧，开席了。”
苏冉点头跟在两人身后走向用餐餐厅，陈让一帮发小在人群中很是醒目。她走到抱着儿子的陈让身边，压低声说：“我来抱吧。”
陈让看她一眼：“你抱着一会怎么吃东西？”
这……是在关心她吗？
一帮发小被安排在包厢，陈让抱着儿子落座后还腾出一只手来给苏冉拉开椅子，这体贴的举动惹得陆毅几人纷纷盯着他们笑得暧昧。
苏冉被他们盯得脸红，低着头佯装没察觉，手足无措的把垂下去的一截桌布拧得犹如梅干菜。
不一会一道道菜陆续送上来，少了何其琛，几人里谁都没提议喝酒，只边聊边吃菜。聊着聊着聊到陆毅，他因为龙馨悦的事被陆老爷子发配到偏远地区去大半年，回到M市后干脆和陆老爷子对着干弃政从商。事实证明他天生就是经商的料，仅短短一年多时间就把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公司经营成了现在在M市数一数二的一帆风顺集团，给了曾放话离开陆家的权势他必定会乞讨街头的陆老爷子重重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