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又过了两天,消失好些天的陈让终于出现了,而苏冉当时正在哄扯开嗓子哇哇大哭的儿子,小家伙刚洗过澡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哭个没完,怎么哄都哄不住,哭得苏冉心都碎了,满脸心焦,仿佛自己都要哭出来。
陈让皱着眉把儿子接过来,那么小的小家伙仿佛感知到父亲抱他似地,抽噎着拼命地想睁开哭红地眼睛去看陈让。
陈让小时候带过陶梓和苏冉有些经验,让儿子枕着自己的臂弯躺着,另一只手轻轻去抚他的背,奇迹般地小家伙竟然止住了哭声。
苏冉望着陈让,有些讶异他竟然这么轻易就哄住儿子,这难道是父子天性?
小家伙在陈让臂弯里躺着很快睡着了,那么小的一团,刚才哭起来嗓门却大得吓人,他远远地还在门外就听到了。
也许是哭得太久太用力,小家伙即使睡着了还是一抽一抽的,红红的小嘴还撅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陈让心头阵阵发软,脸上的神色渐渐缓下来。
他知道苏冉在看他,因为她热切的视线仿佛要把他的脸烧穿一个洞。
可是他不看她,而这时给宝宝手洗好衣物的黎嫂走过来,他把怀里睡着的小家伙递过去便径直上了楼。
苏冉望着他,他今天的背影不像平时那样挺拔,反而透着一种孤单和疲惫,就像是一个人独自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却一直看不到绿洲越来越绝望,终于支撑不住一样。
她心疼不已,不自觉跟着上楼。
陈让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径直进了主卧室,等苏冉走进来,他已经拿了浴袍进了浴室。
苏冉站在浴室门口听着‘哗啦’的流水声传来,心里既紧张又有种说不出的忌惮,忌惮他冲她发脾气的样子。
可事实上她宁愿他对她发脾气也不愿意他一直这样使用‘冷暴力’无视她,把她当成透明人。
胡思乱想间,水流声终止,她的心跳也似乎跟着停跳了一拍,因为知道苏冉要出来了,她心里更是紧张得不行。
又等了一会,浴室的门打开,一股带着沐浴乳香味的热气从浴室内冲出来。陈让穿着白色浴袍出来,一只手还在拨那头湿漉漉的短发,等看到门口站着的苏冉,他动作一顿,脸上却没有讶异的神色,似乎并不奇怪她会站在这里。
苏冉紧张地绞住双手,鼓起勇气抬头和他对视:“我想和你谈一谈。”
陈让侧头望着她没开口,却也没有移动脚步离开,仿佛是在等她继续说。
苏冉本来有许多许多的话要和他说,可被他这样看着,却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些满腹的话语都化成了他的样子,满心满眼都变成了他。
她看着他发梢的水珠滴下来,有些落在他的浴袍上被吸进去,有些落在了他微微袒露出的那片蜜色的胸口上,然后又继续往下滑去……
她莫名有些脸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让她害羞的事情不敢再和他对视一眼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让脸上那抹红潮蔓延至耳廓、脖颈。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无领小洋裙,低头的时候露出后颈上白白的一截,衬着那头泛着亮泽的棕色长发,让人微微的有些炫目。
陈让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抬步一副要走开的姿态。
苏冉见状心里一急,下意识伸手去抱紧了他。
陈让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做,一时有些楞住。
“对不起。”苏冉把脸埋在他怀里终于开口说出这沉重的三个字,语气隐隐带着些许哭音。
陈让没动,也不开口,只是任她抱着,既不回抱也没有推开她。
过了好一会苏冉才抬起头来看他,脸上已经是泪迹斑斑。
她摸索到他的手紧紧抓住,吸了吸鼻子说:“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陈让像变成了哑巴,始终不开口,最后他拨开她的手把她推开,然后走向衣帽间。
苏冉难过的望着衣帽间的门被他关上,心头万分沮丧。
她缓缓蹲下去,也不知道蹲了多久才听见门打开的声音。
她抬头看过去,陈让已经换了外出的衣服,仍是一贯的正装,西装笔挺的样子也依旧英气逼人。
她以为他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结果他却走过来,最后在她面前站定。
她仰望他,而他居高临下,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就这样过吧,你好好照顾儿子。”
陈让终于开口,却说完这句便离开了。
苏冉愕然,不懂他说的那句‘就这样过吧’是什么意思?
是以后他们就保持这种相处的状态?他一直把她当成透明人?
晚上陈让依旧没回来吃饭,苏冉猜他大概也不会回来睡,结果才九点他就回来了,只是一回来便上楼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