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敏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喂,与舟哥哥,你眼睛怎么就跟长在那边一样?我都看见了,一场球下来,你根本都没看我几眼。”
“怎么会?”江与舟收回视线,“她的球技比你好,我在观察她姿势和挥杆手法。”
曹敏显然不信道:“什么时候见你这样一直盯着一个女孩子过?她喜欢你,我亲耳听到的,她是沪城人,你不是在邮件里说你准备填志愿的时候报沪城的大学?我觉得你们在一起挺合适的。”
其实心里有个小算盘:祝之繁归你,齐远归我,我们将这二人剥削瓜分完毕,连骨头渣子都不给其他人留。
江与舟哂笑了一下:“你觉得爱情像萝卜青菜,随便搭配就一锅出了?”
曹敏跟他撒娇,摇他的手臂:“哎呀,你不要那么严肃嘛,爱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你我可能都不一定意识的到。话说回来,你现在有女朋友吗?从小到大,给你递情书的女孩不要太多哦。”
江与舟看见祝之繁挥出去极漂亮利落的一杆,果然又是完美的一杆进洞。不过这会儿太阳靠近正午,光芒实在太过刺眼,他看球飞在空中,画面都变得曝光过强,不太适应。
他起身搭了搭曹敏的肩,“收工吧,输了姿态也要好看,不要一直缠着人家玩下去。”
曹敏白他一眼,不知他这副正人君子的脸孔何时可以卸下,“你就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冷冰冰的,捂也捂不热,不过不要紧,你大可以在喜欢的女孩面前继续这样,没有哪个女孩会受得了自己的男朋友比一块沉木还没劲。与舟哥哥,我赌啊,总有一天你要在这上面吃苦头。”
江与舟无所谓地耸耸肩,喊她乖乖去收拾球杆,盯完齐远老实来工作室报道,他准备下山了。
曹敏见他要走,挽留他在这多玩一会,“怎么不吃了午饭走?我出来的时候吩咐过张阿姨了,午饭多添几个菜,人多吃饭才香。”
江与舟睨她一眼,“十点半才吃的早饭,你这会吃得下?我下午还有事,约了人下午去医院。”
祝之繁眼睛一亮,自然知道他下午约了谁一起去医院,估计是跟曾窈年一起去看望他们的老师。
曹敏不知道这些,开始撒泼耍赖,“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才刚回来,约你吃顿饭那么难的?”
江与舟只好改口道:“明天?明天我应该有空,时间你任选。”
曹敏这才罢休,转头问祝之繁:“之繁姐,明天你有空吗?我爸这个破山庄平时没人和我一起玩的,他那些学生一个比一个怕他,见了我就跟见了他一样,比见了鬼还可怕,指望他们跟我玩,我还不如自己倒头睡觉。”
祝之繁不敢苟同她那句财大气粗的“破山庄”,笑眯眯地说:“你口中的破山庄,谁想进来还得提前预约,多少人想踏进门槛都没资格。明天我有空,不过下午我也有事,这会也得下山了,齐远那边,你替我说一声。”
曹敏怔在原地干瞪眼,气鼓鼓道,“怎么你也要走?这下真没人陪我了。”
祝之繁赶紧把齐远甩出去挡枪,“去工作室找齐远啊,他可好玩了,打架特厉害,打游戏也牛掰,而且他这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面对小美女,脾气一点也不臭。”
江与舟要走,她也想顺道一起下山呢,既然在齐远面前狂言已出,那么势必要将江与舟这厮拿下,否则她祝大小姐的面子往哪搁?
江与舟冷哼一声,觉得祝之繁刚刚那番对齐远的吹捧简直不知所谓,打架和打游戏也能算优点?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曹敏心直口快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怵齐远,他看起来凶腾腾的。”
祝之繁安慰她:“不凶,外面是老虎皮,内芯其实是猫崽子,你跟他多接触就知道了,挺好的一个人,压根不凶,反而还挺可爱。”
江与舟就差把眼睛翻到天上去,忍不住提醒道:“祝小姐,你好像昨天才在火车站认识齐远,说的话怎么那么言之凿凿,好像跟他是十几年的故交?”
可恶的江与舟居然来拆她的台,祝之繁咬着唇瞪他一眼,一不留神暴露了本性,唇枪舌剑反驳道:“江与舟,世上有一种美德叫观棋不语真君子。一千个读者还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呢,人性之复杂堪比一本《百年孤独》,千人千面,从我的角度阅读出来的齐远,就是那副真善美的样子,一个人品格的高低,并不需要靠时间的长短来评判,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江与舟愣了一下,她居然冠冕堂皇地叫了他的名字,而她洋洋洒洒长篇大论,满腹诗书的言论居然是用来捍卫齐远。
心里泛涌起莫名的复杂情绪,似乎这世界从来没人会为不学无术的齐远来顶撞自己,她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