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回答她的除了一阵冷冽的寒风，再无其他。
陈橙又按了一下，“叮咚……”
还是没有回复，忽然意识到什么，陈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23:00”。
“呵……”天有些冷，那颤抖的唇呼出一口暖气，但淡白的气体飘荡在陈橙和手机中间，一阵风路过，白色飘散，“23:01”。
陈橙的脑子完全属于宕机中，“我刚才出门是几点，我刚才出门是几点？”
手指的指尖冻得通红，不自觉的有些抖动，屏幕暗掉了，她又点了一下，“23:02”。
手机点开，里面有两条未读短信，19:00，“小陈啊，你到哪里了？”
另一条，20:00，“小陈，如果不能来上课，也要跟我们这边说一声噢，收到短信请回复。”
陈橙忽然意识到，刚才那个恍惚，时间已经从晚上六点多，越到了十一点。更让人唏嘘的是，此时的她，最紧张的竟然是，宿舍门禁时间是十一点，也就是意味着，她今晚，回不去了。
害怕吗？陈橙问自己。
大概是不怕的吧，好像这世上，也没什么事能让她感到害怕了吧。
轻轻的叹口气，先回复了雇主的短信，道歉说自己因突发事故没有按时去上课，十分抱歉。而后她重新坐上她的旧单车，往学校骑去，回去的路很顺利，深夜的街道，再没了繁华的动静，她车骑得很快，到学校门口，看了下手机，“23：15”。
学校是回不去了，幸好学校附近的旅社价格也不算昂贵，八十块一夜，陈橙打开app，扫码，支付。
待她进了旅社房间，环顾了四周，很简陋，肉眼可见的脏乱，那摆放着电视机的桌子上，甚至还滞留了两片橘子皮，干瘪，一看就是好几天之前的顾客留下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些烟味，很浑厚，让人透不过气。
陈橙有洁癖，所以这样的环境，她没法睡，但她也穷，所以那干净的环境，她也没钱睡。她从包里拿出纸巾，在床沿轻轻的擦拭，好不容易整理出一小块方地，轻轻的坐下，床背那边也擦过了，靠上去，鼻尖有异味散过，陈橙将自己身上的大衣往自己脸上扯一些，盖住鼻子，终于，好受些了。
第2章 解惑
这一夜，陈橙睡得并不踏实，梦里似乎有人想拉着她坠入一个暗黑的世界，但梦里的她似乎并不排斥这样的境遇，甚至，有些想放任自己。
“咳……”，猛然睁开眼，入眼即是天花板的一隅，有一只小蜘蛛正悠闲的编织着它的小世界，墙体因为那蜘蛛网分裂成一颗颗微小的方格，陈橙有些头晕，微微喘息，而后轻眨眼，只是一夜得不到很好的休息，她好像，感冒了。
“咳咳……”
“你昨晚去哪刺激了？怎么还把自己弄感冒了？”
“昨天回来太晚了，住学校边上那旅社了。”
“你不是去当家教吗？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先上课。”
陈橙将眼神往讲台那边看了眼，张丽后知后觉的转头。
“虽然大学期间不像高中初中那样需要注重课堂纪律，但也希望个别同学，尊重一下我们这些老师。”人称温柔版莫愁的李老师，幽怨的看了这边一眼。
“……”
课后，
“你说那莫愁没啥每次都针对我不针对你啊？”
“有吗？”
“没吗？她看着你的时候含情脉脉，看着我却好像能吐出毒汁来。”
“可能因为我英语每次都能考满分吧。”
“……，好像也是，话说你的偏科真的有些离谱，你是以后要去当翻译吗？英文学那么好。”
“我是只有英语学得好，其他学不好，我并不想偏科。”陈橙说着，将已经做完的习题本盖上，“去吃饭吧，晚上我要出去一趟。”
“又出去？”张丽追上她的脚步，“你是谈恋爱了吗？最近怎么总出去？”
“不是，昨天的家教课得去补一下。”
“昨天你没去做家教？”
“……”陈橙停下脚步，看张丽一眼，“等我回来，我有事问你。”
“好，你好严肃……”
“去吃饭吧。”
“嗯……”
皮孩子对于这个家教老师不守信用外加额外还自动补上缺课的行为极度不满，但无论他怎么作，陈橙都是那个耐心、安静的陈老师，两个小时的补课时光，在一种极度暴躁又毫无办法的情绪下完成了。
陈橙收好手里的本子，低着头，手指摩搓着那页面的一角，自顾自的说：“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堂课，不好意思，让你感觉到难受。”
微微抬头，看到皮孩子迷惘着看着她，似乎猜到了她想问什么，“我不是因为你才不做家教的，是其他原因。”